罗欢把伞收起来,折叠好,套上伞套。纪总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发生的情况,心里估量,伞是新的,恢复原状不会被张静娴看出来。
罗欢放下伞心情低落下来,那把伞好像是在宣誓主权,声明纪总属于另一个女人,她只是为工作而来的同事,说话的心情没了,安安静静坐着,透过车窗看沿途风景。
小谷专心开车,纪总看资料,罗欢从背后看这个男人,头发浓密,西装笔挺,有中年大叔的虎背熊腰,却踏实厚重,让人感受到温暖的力量。
在分公司散会后准备返程。小谷和罗欢先上车,纪总一上车坐到副驾上,说:“走吧。”小谷踩下油门。
纪总回过头,笑容满面的说:“接下来的时间罗欢说了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目的只有一个,你高兴就好。”纪总突然把权利交给罗欢,她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下意识是不要太快回去,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看着罗欢不知所措的表情,纪总对小谷说:“小谷,找个地方下车走走。”
小谷把车开到一个缓坡附近,缓坡上树木茂盛,灌木丛生,虽未经雕琢,却景物天成。
小谷和纪总下了车往坡上走,罗欢跟在后面,男人的脚板大,走的顺畅,罗欢穿着高跟鞋,凹凸不平的地面她走起来要格外小心。纪总回头看看她的鞋,放慢脚步。遇到一个又陡又高的台阶时,伸手把她拉上去。
纪总在一颗高大的树下停下脚步,伸展手臂都不能抱拢,放下手臂,回头对罗欢说:“这树有几十年了吧,说不定有上百年了。”小谷说:“估计有上百年。”纪总说:“历经百年的生命,要不惧风霜雨雪,活着,怎么可能天天风和日丽啊?”罗欢觉得这话是说给她听的,灵机一动,说:“如果树有心情,冰天雪地生气,酷暑难耐生气,估计得癌症,死了。”纪总笑了,说:“树也有心情。冰天雪地知道冷,掉落叶子,把营养收缩在根部,保存生命力;酷暑难耐知道热,开枝散叶,开花结果。接受现实,恰当应对,比生气有用。”
罗欢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小谷爬上一棵树,坐到树杈上说:“好多年不爬树了,还行,能爬上来。”纪总很高兴,在旁边一棵树旁试试,也想爬,犹豫一下放弃了说:“我小时候也能爬树,年龄大了胆子小了。”
纪总移步往前走,小谷滑下树跟着。纪总问罗欢:“最近怎么样?遇到什么事了吗?”罗欢感觉纪总在问她的家庭是不是遇到问题,可是说家庭,恋爱结婚多年,三天五天也说不清,跟纪总不熟,还是说工作比较好。想到这儿,罗欢说:“崔会计的怪话可多呢,胡思乱想的。”纪总说:“他那人我知道。”纪总皱了皱眉头,没有往下说。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她感觉到尽在掌握。
能力强的领导,什么下属都能带。她也是他的下属,只是帮她解决心理问题吧。
走在他身后,她感到局促和拘束,跟他说话压力好大,可是她愿意跟他多待一会儿,天色暗下来,纪总说:“回去吧。”几个人一起往坡下走,罗欢心里莫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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