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撞死?”
朱厚照惊讶地问着孙和。
孙和点了点头:“回陛下,压根就没撞。”
“他但凡有点风骨也好!传旨,朱希周要挟君父,大逆不道,抄其家,判车裂!”
朱厚照突然说道。
而这时候,王琼突然说道:“陛下,朱希周乃理学名臣,于士林中颇有威望,对他实施如此酷刑,恐惹天下不满。”
“你少说了两个字,是天下士人不满,可这天下不尽是士人,他朱希周如果真撞死了,朕还挺欣赏他的铮铮铁骨,不对他做什么惩罚,但他既然没死,那就存着要挟朕,赌朕会被他威胁到的阴谋,朕必须严惩!朕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君子!”
朱厚照说了一句。
王琼见此便道:“臣糊涂!陛下所言甚是。”
“你不是糊涂,你是到现在也还和他们一样把天下士族看得太重,在朕看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些士子只服强者,只要够强悍,就算是鞑子,他们也能服服帖帖认其为主,但是,如果你对他们稍微仁慈那么一点,他们就把自己当成天下主人了,甚至觉得谁都没他们清醒,还最反动,最恨朝廷最恨国家,可恰巧,往往他们是占国家便宜和特权最多的。”
朱厚照回了一句。
王琼不得不承认皇帝陛下的观点很新,细细一琢磨,觉得也的确是如此:“陛下说的也是,臣虽然被很多士子骂为奸臣,但仍旧很多对臣阿谀奉承,来臣这里找门路求官。”
朱厚照淡淡一笑,只直接将刑部尚书金献民叫了来:“章拯和陈广演,你打算怎么判?”
“回陛下,按陛下刚出的旨意,犯皇庄相当于犯上,且两人属于情节严重,一个涉嫌责打皇庄管事人员以及拘押皇庄民兵并侮辱近卫军退伍士兵,一个涉嫌诬陷皇庄管事人员,皆凌迟夷族。”
金献民回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就如此判!”
“是!”
金献民回了一句。
……
“朱公,不是决定死谏陛下吗,怎么又回来了?”
待在朱希周府上的政治掮客徐文华见朱希周回了府,不由得问了起来。
朱希周叹了一口气:“陛下言我这是要陷他于不义,不肯让我以死力谏,下口谕不准老夫死,老夫不好抗旨。”
“看来陛下还是没那么强硬,那不知朱公谏言之事,可有成效?”
徐文华问了起来。
朱希周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受奸臣蒙蔽旧矣,只相信王琼一人之言,老夫所说字字肺腑,然陛下皆不准。”
“奸贼王琼,怎如此得陛下信任!”
徐文华咬牙切齿地说了起来。
朱希周回道:“还不是他当年协助陛下铲除杨廷和有功。”
而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走了进来:“圣旨到!”
很快,朱希周跪下听旨。
太监秦文念完车裂朱希周抄其家的圣旨后,说:“陛下还让咱家传口谕说,朱希周不必为了保全朕的名声委屈自己,既然没有死谏,那只能按王卿所言,你朱希周是在要挟朕,认为朕愚钝懦弱好欺负,可以被你要挟到,朕因此着实愤怒!你好自为之!”
“陛下!饶命啊!呜呜!”
“王贼!你不得好死!”
朱希周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然后又骂起王琼来。
……
在内阁深夜加班票拟奏疏的王琼打了个喷嚏:“定然是朱希周在骂我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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