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昭闻言却并未去问其中的含义,只是轻笑道,“这本座便无从知晓了,今日来听花楼不过是想与四皇子一见,至于这孟京中哪棵树长得高生的茂盛,还得本座慢慢看看才是。”
说罢孟燕昭微微一拜出了那包间,孟修染手中用力捏碎那茶盏,这林齐光倒真是不识好歹,虽说是个有大才的,可竟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
许久孟修染整理了衣袍面色阴沉的走了出去,既然母后说这人可堪大用,他便暂且不拿这人开刀,总归有用的到的地方。
夜色幽凉,有一魁梧高大的男子醉醺醺的哼着小曲,手里提着的酒壶与腰间的佩剑相撞,一仰头那琼浆便顺着他的下颌流淌进他的衣襟,不过片刻那胸前便浸湿了一大片,他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又摇摇晃晃的接着走去。
孟燕昭站在那巷子深处,握着枭燕剑的手缓缓的收紧发白,她轻轻向前走了一步,那人似是有所感应,双目有一刻的清明,却不过转瞬便又混沌了起来。
“你这厮,长着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嘛?好狗莫挡道,快快闪开!”师晁随意的挥了挥手,醇厚的酒香扑向孟燕昭。
孟燕昭被那酒气熏得皱了皱眉头,随即冷声开口道,“师将军本该是利剑出鞘的手此时却被那杯中物熏得软绵,这般的做派可担不起大将军这个名头。”
师晁手中的酒壶有一丝颤动,却还是嘴里不清不楚的骂道,“你是哪个?如何知道我的名讳,即是知道还敢在这里挡路!”
“呵,师大将军又可知道,我是哪个?”孟燕昭手中的枭燕剑出鞘,在这阴暗的小巷发出凌凌的寒光。
师晁仿佛用力的定睛去瞧,他双眼微眯又晃了晃身子,待瞧清那人面上的面具时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齐光君啊,这更深露重的,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孟燕昭瞧着师晁那摇摇晃晃双眼深浊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悲从中来,这便是孟家军中最受重视的将军,这便是父亲的同门师弟,孟家人当真是瞎了眼才将这人模狗样的东西当做至亲之人!
孟燕昭提着剑缓缓上前,她摇了摇头,词语间皆是狠戾,“非也,师晁先锋主将可看清楚了,我是何人!”
师晁听闻心中一惊,先锋主将....
他手中的酒壶发出清脆的响,有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冲淡了他周身的酒香,“你到底是...”
孟燕昭在师晁面前站定,一双眼宛若淬了毒,“取你狗命之人!”
五年前孟家遭难,可到底兹事体大,一代名将的罪倒也不是那般容易定的,就在众人皆以为此事还可周旋一番的时候,师晁拿着一封孟闻铮的亲笔手书递到了孟帝面前,那手书上皆是与敌国探子来往的详细事宜,手书上沾了点点星星的血迹,却也彻底为孟家泼上了那洗不清道不明的滔天罪名!
师晁是孟家军先锋军主将,更是孟闻铮的师弟,他“大义灭亲”,何人会不信!
可笑孟闻铮和江温雪还以为师晁是进宫周旋,谁知道这背弃信义的狗东西却是彻底让那火燎了原!彻底将孟府推入了那鬼蜮死地之境!
孟燕昭却不着急,那枭燕剑稳稳的架上了师晁的脖颈,她勾起笑温和的问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天家人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忠直诚勇都丢下,又是什么让你可以亲手在你恩人的后心上捅刀子。”
孟燕昭挑了挑眉,问道,“哦,可是这富贵无比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之位吗?”
此时的师晁感受着脖上冰凉,双目清明,哪里还有半分方前那颓靡的模样,“大将军之位确实令人趋之若鹜,可你又如何知,我坐这位子坐的风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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