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俯在孟燕昭耳边,“孔家小姐已得到消息。”
孟燕昭点点头,她也没想到太后的动作这般迅速,更没想到这孔石峦这般的无情无义,自己的亲女儿说弃就弃了。
众人听孔石峦说罢,虽都错愕,可除了贺喜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你去看着吧。”孟燕昭说着饮下一杯酒。
吉祥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去了。
孔芍疯了般的想要冲出院子,却被府中的下人围的严实,“三小姐,你就别为难小的们了,这老爷下了命令,咱们也不敢违背啊!”
孔芍一张脸哭花了妆,“你们就让我出去吧,我只是去见父亲!”
那家丁说道,“三小姐明知这事已成定局,又何必自找不快呢。”
孔芍呆愣的看着那家丁,“盛公子呢?我不信他对我的情意是假的,他怎么肯娶二姐!”
那家丁冷笑一声说道,“也许盛公子曾经对您有几分真心,可您如今已是残花败柳,盛公子前途无量如何会忍的下这口气,三小姐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孔芍却不听,只是一个劲的向外冲,可那家丁不过轻轻一推便将孔芍推坐在地上。
“你!欺人太甚!”红莲哭着谩骂那家丁。
那家丁有些错愕,却还是两手一摊吊儿郎当的说,“咱们这些粗人下手都没个轻重的,三小姐还是请回吧。”
孔芍的泪无声流,许久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声的说,“红莲,扶我回房。”
红莲被孔芍眼中的死气惊的心颤,却还是安慰道,“小姐别怕,奴婢一直在。”
孔芍点点了头,随即说,“去将温着的粥端来吧。”
红莲虽担心却还是点了点头,小姐还愿意吃东西就好,随即小跑着去了厨房。
孔芍从柜中掏出一套华丽的喜服,这是她缝制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红袍,她轻轻拂过那绸缎随即将那喜服套在身上。
她摇摇晃晃的走向床榻,红色的喜服穿的随意,而那枕下藏着一条白绫。
孔芍抬头望向房梁,苦笑一声,她竟是连泪都流干了。
她定定坐在那椅子上,随即起身玉足踩上椅子,白绫从梁上穿过落在她的青丝上,落在她的面前,一气呵成,她向着宴席的方向笑,笑的明媚,就像之前那个期盼着嫁于良人的小女子。
随即她脚下的椅子倒地。
红莲端着清粥从远处跑来,欢快的说,“小姐,厨娘们都忙得很,奴婢乘机拿了两个包子,小姐.....”
那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碎裂的就如孔芍的心,像孔芍那本该圆满却突生变故的生活,像她已逝去的生命。
“小姐....”红莲终是跪地大哭。
那喜服一针一线的缝补,倾注了这个女子对未来所有的美好期许,却缝补不上生与死的深深鸿沟,缝补不上世人那犀利恶臭的嘴,也缝补不上看似美满却凉薄的情。
吉祥走到孟燕昭身边,眼中有泪闪烁,“孔家小姐....去了.....”
她躲在房后看那小姐挂上白绫,看那小姐满目悲凉,就那般结束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孟燕昭愣了一瞬,随即看向吉祥,吉祥的唇有些许猩红,“辛苦你了。”
吉祥握紧拳头,小小的脸执著的看向孟燕昭,她定定的问,“你可悔?”
孟燕昭看向那方笑的开怀的孔石峦和满面春光的孔家二小姐,她低了低眉,悔吗?
自然是悔,她是个罪人,说到底孔家三小姐是因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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