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昭笑了笑,“你又跑去哪里玩了?”
橑君搬了椅子坐在孟燕昭榻前,笑嘻嘻的将一株金桂塞到孟燕昭手里,那金桂小巧金黄,香气馥郁又极了,他扬眉笑的肆意,“这株金桂是全孟京开的最好的,我便折下带给姐姐,姐姐可喜欢?”
孟燕昭拂上那小小的瓣,低声呢喃道,“偃蹇月中桂,结根依青天。”
她低眉有雾气挡住她的视线,却还是笑了,“又是一年秋桂飘香季啊,橑君折的好,我自然喜欢。”
可这不是孟京开的最精巧的,最美最夺目的金桂树开在孟将军府里,与桂花相结的是母亲悠扬流淌的琴声,是弟弟咿呀学语的乐趣,是哥哥在丛中挥舞的剑,是父亲用那桂花酿的醇酒。
橑君却欣喜,“姐姐喜欢,我便把孟京的桂树都移栽到咱们府上,让姐姐天天看着。”
橑木白了橑君一眼,嗤笑道,“你想的倒是美!”
橑君哼一声,反驳道,“你长的丑!”
不等橑木反应,橑君便又跑了出去。
孟燕昭却笑了,这笑发自肺腑,仿佛荡碎一池水波,她轻声开口,“若日子便这样过去,我也是愿意的。”
橑木呆愣了片刻,随即说道,“主子有此心愿,自然会如愿以偿。”
“我为主子拔除了金针,如今行动不受影响,只是身体难免会有些僵硬,平日里还得多加活动,那雪莲品相极好,乘着那药效未过,对功法的精进也有所助益。”橑木起身拂了拂衣摆,“我这便回宫了,孝懿太后派人催了许久,若再迟可不妥。”
孟燕昭愣了愣,“你与橑君许久未见,也不多留几日吗?”
“橑君是个没心没肺的,身子又健康,哪里需要我挂念。”橑木轻声说着,可转头看向门外,到底是多了几分不舍。
孟燕昭将那金桂捧在手心上,“我会照顾好他。”
橑木向门外走去,他缓缓开口,“有主子费心,我自然不必担忧。”
许久,孟燕昭微叹了口气,“卜元。”
卜元应声而落,“主子。”
“摄政王何在?”孟燕昭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人。
“摄政王以自身功力为主子引血,元气大伤,虽有橑木先生照料,但还得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归何接了摄政王回驿站,已有七日的时间。”卜元低声回道,便是他都看得清魏长忌对孟燕昭的一片痴心。
孟燕昭抬眸,“那便将名贵的补品一应送去吧,转告摄政王,逍遥阁欠下他的情自然会还,日后不必在纠缠,免得落人口舌。”
卜元闻言一惊,主子明明对摄政王不同,如今这是....
孟燕昭冷冷抬眸,看向卜元,卜元呼吸一滞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卜元抓了抓脑袋,低声应了,看来对他来说,这男女之事还是有些深奥,还是得请教卜韶才能知道主子到底是何意思。
是夜,孟燕昭披了披风立在窗前,秋夜的凉风是最舒服的,可她却微微的打着颤。
她清冷的看着远方,只觉得这样的风与月竟是似曾相识的。
孟燕昭拢了拢披风,她沉睡许久,却做了冗长而又繁密的梦,梦中小男孩的身影与魏长忌重合,可孟燕昭却知道,这不是梦,而是被她尘封许久再也不愿回想起的记忆。
有树影沙沙的响,孟燕昭抬手合上窗。
月光照不到她,正如她也不愿去站在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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