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这叫学文的小厮还看向谢志渊从宫中带来的东西。谢志渊眼中飞快划过一丝不耐,但面上却仍还带着苦恼,道:“这些不是赏赐,是太孙写的关于学院的规定!让马夫快点,我还要回去请教祖父问题呢!”
解释了一句,志渊便合住了眼睛,闭目养神,学文欲要追问,见志渊这般情况,也不敢再说什么,出了马车,坐在门上吩咐马夫道:“还不快点,少爷要回府了!”
马车忙恭敬地道:“好嘞!”
志渊闭目养神没多久,便刚听到耳边那个被祖父放在自己身边的,据说是父亲最信任的管家的儿子学文,在提醒道:“少爷,咱们已经到家了!”
谢志渊这才睁开眼睛,稍微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服,才拿着从东宫带出来的一沓东西出来。
学文想要接过来,被谢志渊拒绝,并说道:“祖父在那?”
学文有些悻悻,看向门房,问道:“今日老太爷在家吗?”
门房忙道:“今日老太爷休沐,没有出门!”
谢志渊没管狐假虎威的学文,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便转身离开,直接走向了祖父谢绛所居住的静心堂。
走到门口见一个面目忠厚身着简朴的男子正好出来,那男子见了谢志渊忙行礼道:“老奴见过三少爷。”谢志渊这一辈男子排行三,故而此人称谢志渊为三少爷。
谢志渊没空和这人寒暄,便道:“原来是管家,祖父可有空?”
这管家乃是谢绛最为信任的人,对谢志渊也较为了解,他知道这位三少爷自从从玉真观回来,性情愈发阴郁。今日倒是有些不同,虽面上带着几丝郁闷,但眉间愈发舒朗开阔,让人见了就知道这是一个美哉翩翩少年。
管家虽好奇这位三少爷遭遇了什么,但也没有多问,忙道:“老太爷正评鉴刚写的字画呢,老奴这就去通禀!”
管家才进去没多久,便出来请谢志渊进去。
谢志渊进去以后,见自己祖父正在书桌旁品鉴字画,忙上前行礼道:“孙儿志渊拜见祖父,祖父安好!”
谢绛抬头瞧见自己的孙子过来,忙招呼道:“过来瞧一瞧,看看祖父这幅画怎么样?”
志渊也没客气,上前一观,看了赞道:“祖父的字写的愈发老辣了!”
谢绛哭笑不得,道:“得,你这孩子,你这意思是老夫这画拿不出手是吧!”
志渊没说什么,只恭敬地道:“这是您这么说了,可不是孙儿。”
谢绛也知道自个的画一直十分匠气,比起自个的字差的太远,有自知之明,倒也不觉得志渊说话冒犯。只是叹了口气道:“唉,若是老天爷能赏赐我几分画画的天赋该多好!”
志渊在一旁说道:“祖父这么说就让别人汗颜了,人都有长短,您还想着十全十美不成?”
谢绛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会哄祖父开心!”
说着谢绛把画收了起来,问道:“你刚从宫里回来,可是太孙有什么吩咐?”
谢志渊摇了摇头,道:“太孙把新拟定的学院校规给了孙儿和方愚一份,说让孙儿熟记,不要让孙儿丢了脸。”
说着谢志渊把那本求知学院校规交给谢绛,让谢绛一览。
谢绛有几分失望,以为外边的传闻太孙会公报私仇的事情是真的,只是平日里行事谨慎的原则让谢绛没说出什么话。
只是翻看了那本校规以后,谢绛眉目间却愈发凝重起来,谢绛翻看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把一本校规全看完了,老辣的谢绛一眼看出了其中包含着的东西,合上书叹道:“有此太孙,是国之幸啊!”
谢志渊没想到自己祖父对太孙评价这么高,不由好奇的问道:“祖父,您看出了什么啊?”
谢绛叹道:“看出了什么?老夫看出了太孙的才华,看出了太孙的克制,也看出了太孙的野心!”
谢绛时一路上从底层上来的,他本是农家子,只是读书有些天赋,又赶巧碰上一位欣赏他的帝王,才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他在太孙创办的这所学院中多少看出些端倪来,这求知学院的规矩虽繁琐,但教导出来的人即使不是人才,也不会出现那种国之蛀虫,民之祸害。
太孙有这个学院出来的人做底子,将来也不会受到庸碌之臣掣肘,比起太子来处境绝对要好得多。更让谢绛稀奇的是,圣上与太子默许了太孙的行事。
这让谢绛诧异的同时,也明白这位受太子圣上喜爱的太孙,如无意外不会是一位守成之主,这也是谢绛说太孙有野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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