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骨子里有股狠劲,不到关键时刻一般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而且,她不喜欢做事拖拉。
就拿罚抄一事来说,截止到下午第四节课结束,她利用零零碎碎的时间已经全部抄完。
课后马不停蹄地抄也就罢了,课上一等老师不注意,就拿出个本子和笔抄起来。
可能是今天倒霉到头了吧,下午的抄写工作竟开展得异常顺利。
坐在前边的李壳这半天下来,每次一回头,时渺都低着头,笔头快得跟个机关枪似的,不禁感叹道:“唉,要是渺渺学习能有这股狠劲,何至于沦落到跟我相同的境地?”
迎接他的,是时渺的一记爆栗。
...
就这样一直到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时渺才彻底闲下来,在把语文书塞进桌肚的过程中,摸到了老宋的答题卡,终于想起了这件正经事。
这会儿晚自习还没开始,在班上的同学很少,时渺拿着答题卡,几步就走到了余遥旁边。
余遥坐在教室的第三排,跟时渺是同一组,此刻正在认真地写家庭作业。
时渺轻轻拍了拍她。
余遥抬头,看见是时渺,有些意外地问她:“渺渺,你九遍都抄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抄几遍?我们俩的字迹相差不大,而且周瑞宜让语文课代表检查,白露我跟她比较熟,她不会刁难我们的。”
余遥下午就从张兔思那边听说了她的惨状,再看到她那股狠劲,没敢上前打扰她。
“不用,我都抄完了,”时渺勾唇,将手上的东西放她桌子上,“宋至清的答题卡我也给你要过来了。”
余遥低头,睁大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满是惊喜。
“渺渺,你真的......真的拿到宋至清的作文了?”她又不确信地问了一遍。
就好像真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似的,其实只不过是几篇强化班的范文而已,时渺直到现在都觉得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时渺点点头:“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做到。”
余遥对她而言,虽然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现在唯一一个能让她真心相待的女性朋友。
时渺觉得这是小事,但余遥却不这么认为。
她们即将迈入高三,那些名义上的好学生明里暗里都在学习,有什么有用的资料或者成功秘籍都藏着掖着,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生怕别人偷学了去而超越自己。
而且,余遥作文底子差,什么作文书都看了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这下子能再看到同年级的高分范文,深切地觉得是一件令自己受益匪浅的事。
但余遥不知道,像宋至清这样的学霸,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作文是否被别人看到,只要是时渺的朋友想看,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彼时,李壳跟张兔思一前一后从前门走进来,看到时渺和余遥,不约而同地朝她们这边走。
宋至清的答题卡还没被余遥收起来,李壳眼尖,再联想到上午大课间的那波“偷梁换柱”,指着答题卡问:“渺渺,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正事儿啊?”
可能是抄写工作耗费她太多精力,时渺缓慢打着哈欠,余遥替时渺作了答:“是我拜托渺渺帮我跟宋至清要的作文。”
一边的张兔思:“原来是这样啊。”
时渺注意到他手上有张宣传单模样的东西,兴致缺缺地问他:“菟丝子,你手上拿的什么?”
“这个啊,”张兔思一边递给她一边解释,“刚刚我跟李壳出去吃晚饭,路过樊华广场的时候,被一个青年硬塞过来一张宣传单,我大致看了几眼,好像是说这周六晚上那边有什么滑板比赛,欢迎广大非专业人士踊跃参加。”
李壳在旁边补充:“第一名800奖金,第二名500,第三名300。依我看啊,不过就是滑板训练班招生搞出来的噱头,无聊得很。”
“无聊?”时渺看不出情绪地反问一句。
旁人看她的样子,像是认真地在思考什么。
李壳脑子转得快:“等等,渺渺,你不会是,想要参加吧?”
张兔思想到什么地说:“对哦,我记得渺渺姐是会滑板的呀,试一试也不错,说不定就第一名了呢?”
时渺一开始没给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把宣传单子递回到张兔思手上。
张兔思不明白时渺的意思:“怎么了渺渺姐,你不感兴趣吗?”
时渺一脸淡然:“我虽然缺钱,但我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这个脸我就不去丢了。”
李壳不禁吐槽:“那你思考那么久,我还以为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余遥忍不住打断了他:“你们傻啊,滑板比赛一旦办起来,届时樊华广场比平常还要热闹,渺渺这是在想去那边卖花的事情。”
一语点醒李壳跟张兔思两个人。
去广场卖花,时渺不是没干过,只是那边竞争一直都很大,她年纪轻轻,没经验,又不敢厚脸皮去使劲推销,所以赚的很少。
这样瞒着丁秀丽偷偷出去卖了两次,她便打算再也不去了,只是这次,她总觉得人流量比往常多,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自然就心动了。
樊城一中每周五晚上不上晚自习,然后周六一整天不上课,到周日下午才开始上课。
这周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试试。
时渺朝余遥递了一个“还是你最懂我”的表情,然后便一句话不说回自己座位了。
晚自习开始之前的惯例是半小时晚读,这会儿距离晚读还有七分钟,张季国一般都是提前五分钟到班巡视,聪明的差生们已经开始装模作样,拿着本书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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