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要记得,无论是何时,你的身子才是最贵重的。”林筠托着苏墨,用身体作为苏墨的支撑,她琉璃色的眸光定格在苏墨脸上,“要是魏将军见了殿下这样,又要责怪我们侍奉不周了。”
“楚湘,我没事。”苏墨故作轻松,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想起林筠“侍奉不周”一词,苏墨微微一笑:“放心好了,你是侍读又不是侍女,我都不好太管教你,更何况他?”
苏墨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惨白如雪,她倚在林筠身上,气息微弱,眸光暗淡,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异常、楚楚可怜。
“殿下……”
“这是命令。”苏墨抓住林筠的手,态度坚决,“一定要带我过去,京城几日戒严,根本……根本无人能出去,刚才问了城门守卫,他不是说了这几天根本肃亲王根本没有进出记录么?我们此次见到的人是不是肃亲王,对整个事情的走向有关键的影响。”
二女又走了一程,远处兵戈之声渐渐停息,只听一阵人声嘈杂,脚步混乱,应该是流匪不敌,落荒而逃。
渐渐,血腥之气扑鼻而来,眼前火光跳跃,隐隐照亮了地上一滩滩黑乎乎的血。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苏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下意识掩住了鼻子,宫苑深处刀光剑影如一把利刃刺入她的脑子。
前生的荷月之变,魏琛夺位,情景恰如今朝,血流满地,尸横遍野。
“殿下。”林筠低低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问苏墨害不害怕。
“楚湘,你怕么?”
苏墨这才想起来林筠是没见过这些的。林筠见识宽广,博学多识,周游甚远,但要是说林家的女儿能有机会见到这种场景,就算是林筠跟她亲口承认她也不会相信。
出乎她的意料,林筠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怕的?不管多么小的战争都会有人伤亡,对于这些,筠已经司空见惯,心中再无波澜。”
“司空见惯?”苏墨一惊,看来她今生又得重新衡量一下林筠了。
“当年南蛮荷也部入侵,筠代父亲出战,稍稍见过一些。”
荷也部入侵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林筠比她大一岁,那时候也不过十余岁,十余岁的小女孩上战场?
“殿下不必惊讶,魏将军当年不到十岁就随军出征了。”
苏墨顾不及听,她猛然想起一事:据说当年在平定荷也部时,官兵之中出现了一个异类,此人身材矮小像个孩童,但身法诡谲难测,最神秘的是,这人终年把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这人的真实相貌。这人莫非就是林筠?
记得父皇在为她选侍读时眼光颇高,不少知书达理的高门贵女都被一概排除在外,只选了一个出身南陵林氏的女孩。苏墨当时心中很不欢喜,常常拉着父皇抱怨要多给自己选几个侍读好陪自己玩,可父皇只是微笑着摇头念叨着几句她那时还听不太懂的话:“红妆堪定国,一女可安邦。”
好一个“一女可安邦”!苏墨暗暗赞叹道,这句话是当年父皇对林筠的评价,前生还不觉得有什么,今朝看来果真不错。
二人继续向着流匪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火光渐现,剑影寒光,兵士眼前影影绰绰闪动着,在血腥烟雾中,透出几分虚妄的不真实。
“什么人!”一个站岗的兵士见了她们,抽刀出鞘,大喝一声,拦住了二女的去路。
苏墨看向林筠,林筠连忙拿出一块令牌:“我们要见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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