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眸光一闪:“正是如此了,可你还有一个手下落在对方的手里,你应当怎么办?”
“我会将他灭口。”苏坤马上反应过来,“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今晚会过来到狱中将李常侍灭口?”
苏墨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就像狩猎一样,如果哥哥想用网猎捕猛兽,首先要把网打开让猛兽进来,如果网口过小猛兽连进都进不来,还谈何捕获?所以说,这间监狱就是网,李常侍则是诱饵。”
……
夜半,月黑风高,厚厚的夜幕中乌云密布,透不出一点儿光来。
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将整个皇城笼罩,李常侍谋害皇上未遂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上头有令将此事压了下去,但人们私下里还是对此议论纷纷。
李常侍关在狱中,牢房里遍地屎尿,臭不可闻。他卷着一席破被子,周围苍蝇飞来飞去,不管他怎么驱赶都无济于事。
一个养尊处优的太监总管沦落为阶下囚,这日子难捱得很。这只不过是第一晚,李常侍就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往日与他交好的太监宫女连屁都不放一声,往日对他毕恭毕敬的宫人幸灾乐祸地看笑话,就连卑贱的狱卒也对他呼来喝去,轻骂重打。
他开始反省自己:怎么当初就鬼迷心窍答应了那人的要求呢?说什么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什么要让他做为官做宰?现在他都要被宰了,这些美好的幻想马上就要化成泡影了。
不行,他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他一定要在临死前把那人也拉下水,让那人陪葬!谁叫那人害了他!
想着想着,越来越强的兴奋在他脑子里占据了上风,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拼命摇着铁栏,铁栏发出咣咣的响声,在幽深的牢房中回响,格外渗人。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见皇上啊!”李常侍凄厉的声音响起,随着呼啸的夜风而碎裂。
“闹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狱卒睡眼朦胧地走了过来,他刚刚还梦见自己抱着自家婆娘睡得正香,这梦没一会儿就被这老不死的惊醒了,他抬脚重重踹了几下李常侍,“有病啊,半夜作妖,老不死的!”
要是谁敢在李常侍最得意的时候说他是老不死的,那绝对是要掉脑袋的,但现在随便一个乞丐都能指着他的鼻子骂,谁都不会管他。
“我要见皇上,快,让我去见皇上,实在不行,见……”
“做什么梦!你一个阉人,竟然谋害圣上,没把你千刀万剐都是天恩浩荡,痴什么心妄什么想?”
人是因利而聚,虽然他在朝堂之中也有自己的一批党羽,可那批党羽真心跟着他的是寥寥无几,见他落难虽不至于拍手称快,但也没几个会出言辩解的。记得他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的时候,就连苏坤也得敬着他三分,可现在呢,现在呢!
毒确实是他下的,物证当场就被从他的房间里搜了出来,就算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可他记得他根本就没有把毒带到自己屋里啊!他做事谨慎惯了,这毒都藏在御花园里那棵大柳树树洞里,怎么就像长了腿一样跑到他的房间呢?
狱卒骂够了,摇摇晃晃地回去继续打盹,一路上顺带骂了几个不听话的犯人,一时间整个狱中充斥了各种骂爹骂娘骂祖宗,好半天才重新恢复寂静。
李常侍不想再挨打,只得卷起被子回到破草席上,突然仿佛有一道黑影在眼前晃动,他下意识抬起头,险些惊呼出声:
“你……你是谁?”
那狭窄的窗前,吊着一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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