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为何要替薄安许做决定,若是平日里,定然会征求薄安许的意见,可在那个当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什么麻烦的。”薄弟的妈妈走来。
一整天下来,她和简舒他们只说过两次话,是个和蔼的阿姨,声音温温柔柔,和和气气。
火化前例行仪式时,简舒看到她哭了,嚎啕大哭,与现在的她判若两人。不过,简舒也不知道她当时的哭是当真伤心欲绝,还是习俗需要,亦或是二者皆有。
“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下次那都是过场,你们要是来不了,不用特地赶来的,就今天一起吃个饭吧,吃了饭,你们去家里看看。老薄平日里留了些小玩意儿,你看看拿个几样,也算是个念想。”最后几句,她是看着薄安许说的。
话已至此,简舒也找不出个拒绝的理由。
此时,薄安许终于有所反应,轻点头:“好。”
……
从郁郁葱葱的山中,回到城区里,周边的世界变得燥起来。可与热闹相伴的,却是逐渐降下的夜幕。
他们在饭店吃的饭,是薄安许买的单,按理来说,要么长辈付钱,要么东家做东,简舒莫名,却也不知为何,反正就成了这样的结果。抵达薄弟家里,已经近七点,入秋后,天黑得早了些。
他家在一所新小区里,简舒推测交房时间不超过五年,出于职业习惯,她顺手查了一下小区的价格。阳城不如安城发达,均价不过万的房子比比皆是,不过,这个小区的价格位于中上等,属于刚改型产品。
简舒记起薄爸之前还在上班,多是贴补儿子,便问道:“你们……都住在一起吗?”
薄弟答:“是啊,都住在一块,我爸妈上了年纪,我孩子刚出生,需要人照顾,他们平时可以帮我带带孩子。”薄弟顺带着问道:“你们有孩子了吗?”
被这猝不及防的问题惊了一下,简舒忙答:“还没结婚呢。”
薄弟妈妈接话:“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这个打算,还是早点的好。”
在这个奇怪的场合下被这些身份尴尬的人催婚,简舒内心五味杂陈。
一行人刚从电梯出来,就听到悲惨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喊:“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简舒好奇,连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薄安许都有些动容。
有邻居上前抱怨:“那几人又来了!你们快解决解决,这一天天的要吵死了!我家小孩今年可是高三了啊!你们这样让他怎么学习啊?”
薄弟气势汹汹,赶紧快走几步处理。见到他的样子,简舒小声问薄弟媳妇:“这是怎么了?”
淡淡地看了简舒一眼,薄弟媳妇解释:“这是那个司机的老婆,希望我们能少要点钱。”
“那个司机”,不用多说,简舒也知道,这是撞死薄爸的那个司机。
司机老婆还是个孕妇,挺着肚子,那么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缩着肩,只肖一眼,就叫人于心不忍。
简舒蹙眉:“我们进去说吧。在这里对大家的影响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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