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甘都怀疑是不是他才是山越宗帅,就在刚刚,这个江东军的将领,居然让兵卒在后方休整,自己一人徒步来到两军阵前,说要斗阵!
直接站城楼上就怒骂了出去,撸了撸袖子,毛甘抓着自己的狼牙棒就冲了下去。等到城门下,毛甘还耍了个心思,胯上了一匹马,去偷袭那汉子。
他是个傻子,自己又不是!
城门缓缓打开,毛甘挥舞着狼牙棒,骑着骏马呼号着就冲向那汉子。然而南方山越人终究是不善骑马,若不是为了借助点速度,他也无法忍受这别扭。
而当他冲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幕奇特的场景,那敌将竟同样握着大刀朝自己奔跑过来!
他果真是个莽夫!
这一刻,毛甘脑海闪出这个念头。
紧接着,二人相遇,只见那莽汉直接后仰倒地,膝滑向前,上下距离远,毛甘狼牙棒根本触碰不到他,而他的大刀却已经横栏切出,骏马健壮的四肢齐刷刷被砍断。
“噫!!”
“轰隆!”
随着骏马吃痛的一声惨叫,马匹掼倒在地,毛甘也从马背上栽了下来,直接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灰头土脸的他,刚刚一脸懵逼的从地上站起身,就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刀锋直接向他扑来!
紧接着,他便感觉颈脖一阵刺痛,而后天旋地转,最后目光死死的定格在那名熟悉的无头尸身上。
下一刻,毛甘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莽汉真的强!
“咚!咕噜噜...”
默然看着滚落在地的首级,周泰面色毫无波动,当下手握战刀向前猛地一下,嘶吼出声,“杀!”
“杀!!”
随着他的嘶吼,身后一众江东军,尽皆追随他嘶吼着冲了上去!
此刻歙县城,守城门的山越卒已经呆了,毛甘纵马冲出去到现在只不过数息时间,就直接横死当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敌军已经冲杀了进来。
强烈的战场刺激,让这群原本以勇武自居的山越众,直接放弃了抵抗。
江东军的领军主将实在太变态了!
于是歙县城就这样被周泰以最快的速度夺了下来。
当黟山上集结完后续部队的周章,率领大军下山的时候,才发现山下的四座城邑都已经被江东军夺了回去。
而就在周章犹豫该攻击哪一城的时候,从泾县方向传来的消息,孙权在泾县邀请周章会战!
面对这样的邀请,周章也是求之不得,四方县城,只要他击败江东的主力,其余的江东兵马就很容易会被击破。而哪一部会是主力?
很显然,孙权肯定是主力。
数万山越众一旦出发,势必会漫山遍野的收集情报,关于泾县城的情报。
其实这些情报有的并不好,比如说费栈被程普当场斩杀,有些山越卒并不知道的,又比如说,孙权允诺归降江东的山民,不与追究。
之前他们说这是江东蛊惑人心的危险言论,可等斥候将那些归顺的山越已经被送出山林,安排到各地郡县耕种的消息传回来后,就更加影响山越众内部的团结。
最后,周章实在没有办法,索性就让斥候不要再打探了。
泾县城
数日前,孙权抵达了泾县。随即就让归顺的山越小帅,将他要与周章会战的消息递了出去。
泾县地处整个黟山的东部,是靠近江东平原最近的城邑。地理位置颇为重要,若其余城池还掌握在山越军手中,他们必然会发兵来攻。
由于山中各城直接传递消息比较麻烦,其实孙权此时也并不知晓其余三县到底有没有拿下。
可是若三县有一县被攻下,周章必然会解决掉那个后顾之忧后,再来泾县。
然后就是最后一种可能,另三县都已经陷落,周章已没有攻击先后顺序的必要性,那么孙权邀约他泾县会战,他就必然会过来。
而从孙权向周章发出会战邀约后,其义无反顾就来的情况来看,黟山的另外三县应该是已经被攻陷了。
因为孙权觉得,按照韩当、太史慈、周泰三人的本事,没有可能一处县邑都没攻下来。
虽然山中消息传递缓慢,但韩当那边进展很是顺利的消息他还是收到的,所以从周章的反应来看,显而易见,江东军已经稳住了黟山内的城邑根基。
泾县城县寺署衙大堂
孙权端坐在上首位,身旁拱立着陆逊,下方程普、董袭分别矗立在两侧。
扫视二人,孙权微微轻笑:“不知二位对此番贼帅周章来袭有何看法?”
“主公,臣以为当与其决战,山越贼素来桀骜不逊,若不能将其打服气,他们是不会轻易投降的!”闻言,董袭直接了当的给出答案。
扭头看向程普,与孙权对视一眼,程普拱手道:“主公,元代所言不为过,山越贼众无法度,散漫恣意惯了,既然这次集结了兵马,索性就将其狠狠教训一顿。”
“伯言,你如何看?”
程普说完,孙权并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矗立不语的陆逊。
老神自在的陆逊当下也是面色一楞,借着拱手向孙权施礼的间隙,暗自忖度回应道:“逊驽钝,难知将军深意,但仅从此番将军带来的众多旌旗鼓啰,便可推测,将军有奇谋。”
“哈!”面容一乐,孙权单手搁在案几上,侧身向他,笑道:“那伯言可知,此乃何计呢?”
微微摇头,陆逊不敢肯定。
见状,孙权也没有怪罪他,只是感叹历史名将果真不是虚名,仅这份洞察力就足以比那些猛将厉害不少。
轻轻按了一下案几,孙权长身而起,目光依次掠过三人,朗然道:“山越自古以来便不尊王化,疏于管教,自孙氏稳定江东以来,其亦是素来不服。
依山越习性,其等至尊强者,既然如此,孤便让其知晓,何为强者!此番孤率兵与其鏖战,一次不服便战两次,两次不服便战三次,直至其心服为止!
而且孤还要告诉他们,不仅在战,江东可以折服他们,便是不战,江东依旧可以让他们乖乖下山,成为江东境内百姓!”
孙权此言一出,陆逊低着头的眸光意外的瞥了他一眼。而下方的程普、董袭则直接满脸振奋起来,似乎他们并没有怀疑过孙权这番狂言的真实性!
在他们看来,孙权说能做到的,就一定能做到!
这就是数场大胜积累下来的众望所归。
没有理会他们的眼神,孙权单手握住腰间剑柄,昂然朗声道:“泾县外地形,我已经勘察过,从泾县有一条支流为舒溪,舒溪一直向西,入太平湖进黟山深处。
在舒溪入太平湖的支流中有一处折弯地,此地为山越必经之路,明日我便率军在北岸扎营驻兵,北岸狭窄,对岸开阔,彼时我会请那周章后撤腾出空地,让我过岸决战。其必然应允。”
“主公,此乃险策,山越狡黠,若那周章不守信用,于主公半渡而击,岂不是必败无疑?”闻言,心急的董袭当即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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