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寒水月笼沙。
黝黑的江面上,十步之外漆黑一片。
江雾升腾着迷蒙,裹挟着寒气,不断向船上涌来。
尽管早已经习惯江夜的湿冷,苏飞心里还是升起了担忧。紧握着腰间剑柄,苏飞面色格外凝重。
呼喊惨叫声没有了,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他能感受到甘宁在释放一种信号,是让四百健卒躁动不安的源头。
借着月光其实可以看见临近的江面上有血水漂浮,但很快就被流动的江水给全部带走。
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在一阵江风过后,渐渐消散。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还在响动的铃铛,在不断提醒着江夏军,黑暗中潜伏这一支敌军。
“府君,今夜恐怕难以安稳休息了。”沉吟良久,苏飞轻轻幽声道。
扭头看着他,黄祖长叹一串鼻息,面色有些疲惫,“看来是我小觑了孙权,江东孙氏能乱世崛起终究是有原因的。”
没有回应,苏飞保持沉默。
“调军中所有弓箭手船板待命,严密监察江面与岸上,江东军今夜大费周章的闹出如此动静。要么想要三疲我军,趁不备时机发动突袭;要么便想疲惫我军,待明日决。”
黄祖虽然隐隐摸到了江东军的想法,但这黑夜中敌暗我明,又四处铃动,很难能作出有效打击,“江东贼子狡诈异常,既然已经处于被动,我军就只能以不变应之。”
点头颔首,苏飞此时也没有很好的建议,只能拱手下去,迅速调集兵卒。
江中心黑暗处
甘宁手挽雕弓侧耳倾听了一会江夏军船的动静,只听到纷杂不断,来回的奔跑声。船上的火光影影倬倬,在火光可见的范围下,根本看不见人。
半晌,甘宁才扭头看向孙权,轻声道:“将军,江夏军恐怕不敢再来了,今夜我等就在这此地等候么?”
“当然不是。”将身上的衣袍,解下来披在甘宁身上,孙权继续道:“已经袭扰敌军,相比他们先前的地方,此时应该更加警觉。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彻夜的地方必然会身心疲惫。”
“那我们是黎明时分再发动攻击么?”
稍微多看眼甘宁,孙权也知道他破善突袭,“不错,黎明再攻击。待会留数十名水性好的的儿郎,摇动这些串系好的铃铛。我等回去休息。”
“若敌军再来该当如何?”当下,甘宁身边扈从田信说道。
扫了他一眼,孙权无所谓笑道:“跑!下水遁逃。回城中报信,我们再杀出来!”
“这。”面色微怔,甘宁有些错愕,隐约间,他觉得孙权的打法有点无赖,但又很实用。
似乎是知道甘宁心里在想什么,孙权洒脱笑道:“兴霸放心,我料那贼兵一时半会,必不敢再派兵来试探。此时左右夹击,他不可能遣大军来围剿,否则岸上突袭他舟船的话,将更难防备。
以我估计,他们要再次忍不住试探,至少一个时辰后。而后我们先战略撤退,回头再来收拾他们。如此往复数次后,他们必然只会守船不出,届时城内的舟船便可驶出,发动决战。”
疲兵之计,孙权的方式有些类似与昔年“彭越挠楚”的策略,但又更加周全些。岸上还设了另一波伏兵作为牵制,若甘宁猜的没错,岸上的伏兵会错开时机对黄祖进行骚扰。
眼下,黄祖已经彻底陷入了被动。
接下来,孙权领着甘宁等人借着铃声的掩护,悄然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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