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言,孙权轻声安抚了诸葛瑾几句后,便负手与众人一同在门外静静等候起来。
不多时,府门再次打开,里面匆匆走出一布衣老者,先是拱手向诸葛瑾一礼,而后再看向孙权,同样拱手行礼后,才轻声道:“这位郎君,我家先生昨夜与潘君畅谈了一宿,此时尚在休憩,不如午后再来如何?”
脸色瞬间发黑,诸葛瑾觉得这桓阶有些过分托大了。
而孙权却是依旧微笑,淡淡道:“敢为老丈,那潘君名讳?”
“这。”稍微犹豫了一下,老者是桓府上的老管事,当年也是有幸见过孙文台将军,挎刀入府的人,对于他腰间的那把古锭刀,可是印象极深,此时又如何不知眼前郎君是谁。
犹豫了片刻,老管事还是如实道:“潘君名濬,字承明。乃武陵名士,师从大儒宋忠,月前似是在江夏为官,为躲避战乱,才来长沙。”
微微颔首,孙权当下了然,原来是潘濬,这人他也是知道的,历史上守荆州的时候,与关羽不睦,孙权夺荆州后,又从战俘中将他收服。
后来投效东吴,处理荆州诸事务,倒也算是一名能吏。
顿了会,孙权又笑道,“既然伯绪公,在休憩,不知我可否入府等候呢?”
神情再次愣住,老管事为难的看了眼孙权,也很无奈,他来的是真不巧,昨夜桓阶似乎和潘濬聊到了他的伤心处,二人彻夜对饮,直到暮晓时分才各自睡去。
此刻是真的没醒。
想了想,老管事寻思着,也不能将这贵客就这样拒之门外,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让他们进来。
桓阶虽然久在荆州为官,但宅邸还是很简单的,也就三间院落,绕过前廊后。孙权让其余人留下前庭,自己跟随着老管事入了后宅。
后宅内,桓阶的卧榻书房,此时他正蒙着头在呼呼大睡。
老管事本欲引孙权去偏室等候,却不想他就执意伫立在书房外的台阶下,拱手等候。
没有办法,此时老管事也不好阻碍他,又不能冲进去将桓阶唤醒,只能避到别处,让他一个人在后院静静的等候着。
酒醉的人,睡觉时没有时间概念的,尤其是熬夜通宵没有睡的人,都恨不得能睡个整整一天,把自己睡饱了才算足够。
而终究,人的身体是诚实的,在晌午临近的时候,熟睡的桓阶便被肚子里的咕咕叫声,给扰醒了。
阳光透过窗扉照射进书房,躺在榻上的桓阶,伸手遮住眼光,迷蒙着眼睛缓缓醒来。
单手撑着床榻,桓阶缓缓坐起了身,口感舌燥的他拿起案几上的茶盏,畅快的喝了几口后,便伸伸懒腰,准备去寻些吃的。
低头打开门扉,桓阶还在寻思着现在能吃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抬头,发现门前站着一人,瞬间,桓阶吓得倒退数步。
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拱手立在阶下的青年,桓阶震撼莫名。
当下,那青年也不惊意,躬身作揖微微行礼后,微笑着朗声道:“吴郡孙权,见过伯绪先生!”
闻言,后知后觉的桓阶盯着孙权那双碧眸,瞳孔圆睁极为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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