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看她好一会不说话,一动不动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又沉默了一下,觉得还是和她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可能会过得快一点。
“你是因为这次的考试成绩吗?”肖潇偏过头去不再看她,盯着前面的板报,慢慢的问。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宋井梧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有点赌气的,也像是泄愤一样,好像语气凶点就能掩盖自己现在的狼狈。
“怎么会呢,我们是学生,当然要重视成绩。”听得出,肖潇没有敷衍,很认真的说。
“可是你成绩一直那么好,怎么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宋井梧撇了他一眼,怏怏不快的顶了回去。
肖潇不知道怎么接,他成绩确实一直很好,“那要不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因为这一次考试哭呢?我确实理解不了这种情况……”
宋井梧直接被他噎的没话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觉得以前自己是不是眼瞎了,这人怎么这么狂妄呢?可是想到他的成绩,确实是有狂的资本,好不容易酝酿的那股愤怒,顷刻间像被针扎的气球泄气了。
“我初中的时候成绩也很好的,从来就没有超出年级前十……”她幽幽的说,手臂慢慢的放下来,拿着脚边的一片落叶把玩着。“那时候我觉得读书可简单了,我也没怎么费力啊……”
“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我好像被换了一个脑子一样,为什么大家都会的,我就总是觉好难呢?”宋井梧说到这的时候,语气要多丧有多丧,可能觉得这么说不太好,显得自己很笨一样,又说,“我不是说我学不会,我的意思是,恩……就是课本上的东西我也觉得不难的,但是为什么考试的时候,我觉得那么难呢,好像没学过似得……”
虽然她说的乱七八糟的,但是肖潇还是听懂了,很多人都和他说过。
宋井梧没有等肖潇开口,突然直起腰来,把手里的树叶撕了个粉碎,朝前面扔了过去,很快又被风吹散了。
“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家肯定在晒谷子,乘着有风的时候,我们会扬场,然后再把晒好的谷子收起来……你知道什么是扬场吗?”她突然换了话题,又转过去问肖潇。
肖潇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见她还看着自己,只是下意识摇摇头,表示不懂。
宋井梧也没指望他知道,看到他摇头了,漏出一幅果然的表情,有点得意的解释:“就是用簸箕把谷子举起来,轻轻的抖动,让它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落下来,风就会把里面的空的谷子、草这些东西吹的出来,剩下的就是一粒粒实的,这样收起来不但可以节省空间,还能少生谷虫。”
“我知道我能来这里读书的时候,我可高兴呢!”她说完那个扬场又换了话题,“我长这么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我们县城了,从来没有来过市里面。我姐在我刚读初中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她回来的时候和我说,外面可比家里好多了。但是也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还是要多读点书,不然也是很辛苦的。”
“后来我爸就和我说,人这一生和庄稼是一样的,稻种在天还冷的时候就要下种,那时候需要人小心护着,小苗苗的时候只需要让它长的壮实就可以了。等到移株到了,就要去除草施肥,每一株都要去和其他的争养分,等到灌浆了,那就是每一粒谷子都要靠自己了,如果不能让自己肚子里有货,那么就算收割回来,在扬场的时候就会被舍弃了。”
“你爸说话还挺有哲理的。”肖潇没想到她是想说这个,他也没想过这些,听完心里也沉沉的。
“所以他总是会让我们多学点东西,我姐当初不读书了,他说家里就这些事,他们自己就能做的来,问她愿不愿意去外面多长些见识,只要不学坏就行。我姐答应了,他就找了一个亲戚,带着她出去打工了。那时我姐刚满了18岁,背着一个大包就走了,我很害怕……”
“你怕什么?”肖潇奇怪的问。
“我怕如果的考不上大学的话,我高中读完也要出去打工了,我不敢的……”宋井梧说到这又想哭了,“如果考不上大学,我宁愿就在家帮家里种地,我不敢去打工。”
肖潇从来没有想过考不上大学怎么办,他只是担心过考不到他心仪的学校,身边的人也没有这个顾虑,因为就算考不上大学也会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所以他还是理解不了,宋井梧就因为一次考试就害怕成这个样子。
“就算考不上大学,你也可以做其他的啊,那么多人没考上呢,不都好好的?”肖潇真觉得她有点杞人忧天了。
宋井梧可没有这种觉悟,她觉得肖潇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成绩那么好,当然不用担心了。
“那你说,考不上的话我能做什么!我又不像你们城里人,家里也没钱,我除了去打工我还能干吗?”宋井梧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肖潇也有点生气,他好心安慰她,怎么这人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冲他发什么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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