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禾莞尔一笑,“奴婢也算是看着郡主和皇上一同长大的,他们的情分,奴婢再是清楚不过。”随着太后的眼光,悠悠看向殿外的鸢尾。
“奴婢以为,皇帝原是无心这场选秀,选上三位家世雄厚的封了嫔,再挑几位身家清白的正三品廉官家的女儿,便是极好的。”
太后向愿禾笑着投去赞许的目光,“果真是跟着我许久的人,竟连心意也是想通的。”太后缓缓起身往殿外走去,愿禾虚扶着跟上。“是啊,选三位家世雄厚的,固了皇帝的根基,再选几个身世低些的,也好顾着羡晚的心思。”
愿禾是知道太后再想些什么的,这么一路过来,可惜了老将军当初常年征战在外,只和嫡妻孕有一子一女,那仅有的一位妾侍也只生下了一位女儿。
如今唯一的嫡长子薨逝,将军府便没了能拿剑的人,从一品的官阶也算得上是虚设,幸得皇上又封老将军为一等护国公,也算是给了将军府几分尊严。
羡晚心思通透,愿禾都能猜透的问题,羡晚又怎能不知?
皇上新帝登基,需的便是稳固前朝根基,若此时封羡晚为后,不止这后宫,便是这前朝也会诸多议论纠纷。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俩,这辈子要过的关,可还多着呢。”
愿禾轻轻拍着太后的手,“皇上不多时便过来用膳了,我去膳房瞧着些菜品。”
太后点点头,看着愿禾便才出宫门,皇帝便缓缓走了进来,身旁只跟这梁淙。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傅城轴走至太后身前,行礼道。
“政事可都处理完了?”太后由傅城轴虚扶着又走进殿内。
“政事倒无甚要紧的,儿臣倒是紧着皇额娘的身子,可请太医看过了?”傅城轴前半句对着太后说,后半句便是侧脸问身后跟着的梁淙。
未等梁淙回话,太后便道,“哀家无恙,是哀家的心思难受,才传了你来。”
聪明如傅城轴,自是了然太后话中之意,屏退了梁淙,沉默着等太后发话。
“哀家自认你聪颖过人,可怎么遇着羡晚,便理智全失呢?”太后抬眸看向傅城轴,只见他蹙着眉,眼中似有一丝复杂闪过,也不过转瞬即逝。“你总想着让羡晚作你的嫡妻,你可曾想过她在顾虑着什么?”
傅城轴仍是蹙着眉,但淡漠的眸中也正酝酿着些什么,良久才回神看向太后,“你是说……”傅城轴顿住,望向太后忧心的神色,了然。
“将军府如今的势力大不如从前,无势可依,你让羡晚怎么敢让你冒天下之大不讳去许她为后?”
太后心疼羡晚,语气也不禁中了几分,那戴着护甲的柔荑在软塌上的矮几敲了几下,可这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傅城轴的心上。
傅城轴咬着牙,眼中忍着酸涩,并未言语,只听太后道,“你可知……先帝与哀家为何能情深多年?”
太后目光逐渐悠远,眼中尽是思念,嘴角微微莞尔,一手轻抚着指上的护甲。
“先帝不曾许我后位,可从潜邸一路走到这宫中,他都不曾负我,总是能给我一份不同于其他妃嫔的爱,那是安稳,是相伴。”太后垂眸,复又看向傅城轴,“在这深宫,位份从来都算不得什么,你若当真想爱护羡晚一生,情分比那位分,来得重得多。”
傅城轴满是不解的眸中,如今终是渐渐了然,眼角微红,喉中酸涩不已,心中的心疼愧疚之感汹涌得几近灭顶。
良久才道,“儿臣明白了。”一顿,“儿臣还有一事欲烦扰皇额娘。”
太后猜到几分,却仍是莞尔点头,“可是选秀之事,要哀家为你挑选?”
傅城轴看向太后,可这次,眉目轻敛,眼中满含不易察觉的欣喜与坚定,嘴角也缓缓勾起,“这是其一,再有便是……”傅城轴顿了一瞬,“请母后空置后位。”
此言一出,太后神色也不禁一滞,良久才笑了,脸上满是欣慰,“若你愿为羡晚承受这悠悠众口的阻挠之言,哀家也便顺了你的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