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忠一怔,发现自己一时不注意说漏了嘴,内心不禁懊恼,面对这个小娃娃太过于轻敌了。
“老夫的儿子是禹城的才子,是最有希望做大齐状元的人,如今他惨遭毒手,你们不但不去抓贼人,反倒给他身上泼脏水,说他是细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文忠不禁气鼓鼓的甩了一下袖子,准备转身离开。不想刚迈了一步,便被英诚给拽住了腰间的丝绦。
“文老爷说的不错,若礼少爷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他死了全城不知有多少姑娘心碎,甚至茶饭不思呢。”英诚跳到文忠面前,狡黠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可是作为父亲的文老爷,竟然跑到郊外来,和别人相约见面,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丧子之痛了?”
“你……”文忠一时语塞,结巴的反呛道:“你,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夫与人相会了!”
“我两只都看见啦!”
“哈,那人呢?”文忠开始耍无赖,“禹城的百姓多年来广受文家的恩惠,他们不是傻瓜,会那么轻易相信你个毛头小子的话?”
“哈哈,我说的不准,难道衙门的人说的也信不过?”英诚使了个眼色,仇虎立即握刀上前。
“文老爷,请您回衙门走一趟!”
“我若不去呢?”文忠斜着眼睛,望着仇虎和英诚,“就凭你们,也想抓我!”
“那加上我呢?”
三个人寻声望去,只见空中翻转着一个身影,须臾间落在了英诚和仇虎之间。
“哥!你怎么来了?”
英诚一眼认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兄长英琪。仇虎见到自己的义兄,也很开心。
英琪没有多啰嗦,冲两人示意了一下,转过身,握着拳头对着文忠。
“文老爷,失礼了。”
城西的旧宅里,花晨给自己的兄长施了金针。这是师父教授她的本事,可以通过在穴脉上扎金针,可以理顺人的血气运行,也可以阻碍毒气窜行。
施过金针之后,纪李帮忙把花庭重新扶好躺下。一旁的如意凑过来,拿着一块素花锦帕,给花晨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
“主办,夜已经很深了,你歇息吧,大少爷这边,由我们守着呢。”
花晨直接扯下锦帕,自己擦了两下,而后又递还给了如意。她抬头看了一眼福子,发现福子在想什么。一旁的如意见状,不禁咳嗽了一声。
“福子,你不会在想坠子的事吧?”
福子本想的正是出神,突然听到如意这么一问,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主办,既然已经知道苗姑就是坠子,为何主办不抓住她,而同意放她走呢?”
花晨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一笑,打了一个手势,如意在一旁,笑着替花晨反问道:“这句话,应该问你才对!”
“我!?”福子无辜道:“主办,当时福子只担心主办了,根本没在意坠子的事,可若非主办同意,又如何同意了英琪的请求呢?”
“继续。”
花晨抖了抖自己的长裙,换了个姿势,靠在床边的长椅上,听福子继续倒豆子。
“主办难道忘了?当年大少奶奶产下龙凤胎,夜里奶娘要回去拿些衣服行李,坠子跟着一同去的,结果她们走了没多久,丞相府就遭到围杀,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少奶奶都……主办,难道不该抓住坠子问个清楚吗?”
花晨点点头,脸上有些感动,她没想到,这么多年,除了自己,还有人记得花家,丞相府的大仇。
花晨摆了一下手,示意福子过来。福子缓步走到花晨近前,花晨拉住福子的手,将其带到自己的身边,而后有些疼惜的看着福子和如意,眼睛里全是谢意。
福子还有疑惑,但一旁的如意示意她不要再追问,因为主办花晨想的,她都明白。
后来福子得空问过如意,花晨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意笑说:“如若坠子当日真的参与了花府的案子,那么她没必要藏在大少爷身边这么多年,却毫无行动。”
尽管福子听着有些道理,却依旧觉得,不该这么轻易放了坠子。
但在花晨这里看来,她也没想过放了坠子。坠子藏在花府多年做细作,仅凭这一点,她就不会原谅她什么。
只是她觉得,坠子还不至于死,所以,也就没怎么去理会她而已。但若是她再做出与大齐作对的事,那么,她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翌日东方刚刚发白,花晨便披着白细绒的斗篷来到兄长的屋子。
福子早早的打了水,正用棉布投洗了,给花庭大少爷擦脸。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慌忙警惕的询问了一声。
“是主办,不用惊慌的。”
如意跟着花晨,走进了屋子。
“纪李哪儿去了?”如意询问道。
“去外面房顶把首了。”福子端起木盆,准备出去,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哗哗啦啦,随即噗通一声巨响。
花晨和如意疑惑的朝窗外望去,而福子则习以为常道:“没事儿,睡迷糊,掉床而已。”
说完,福子还冲窗外喊了一声:“等会儿哈师兄,这就给你拿跌打药哈。”
“啊,好!”
听到院子里的纪李还能正常回话,屋子里的几个姑娘,总算放心下来。
花晨走到床边,此刻清晨的光透过轻纱贴的木格子窗,温柔的洒在了兄长的脸上。
花晨静静的欣赏,即便已然憔悴,即便经过多年,这张脸,依然是她见过最美的脸。只是他若能再次含着桃花笑眼,抱着她去看雪,那该多好。
花晨正思量着,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很快,福子和纪李便走了进来。
“主办,英琪将军来请罪来了。”
花晨回首一看,果然,英琪正背着几根荆条,站在了纪李和福子身后。而英琪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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