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知道,比起消灭,让其投诚于自己的羽翼下,才是真正的不费一兵一卒,才是最大的胜利。”
闻言,南风心中越发凛然,面上不解的神色褪去,随即再次为自己的思虑不周而懊悔。
公子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如今却肯为他多费口舌,他又怎会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有心栽培之意。
思及此,他更加恭敬的俯下身,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公子提点。”
卫谦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面上渐渐浮现倦容,轻言道:“如此,无事的话,便退下吧。”
闻言,南风没有立刻动作,犹豫之下,忍不住心中的担忧,还是出声道:“公子,你明日真的要应约吗?其实南风觉得大可以不去……”
微风和着竹香,萦绕着卫谦的鼻尖,他叹了一声,道:“南风。”
“是。”
“你可知当初那么多人里,我为什么独独留你在身边?”
不等他回答,卫谦又道:“沉稳虽是好事,但若是过了,便是鼠目寸光杯弓蛇影,终究难成大事,况且不入虎穴,焉得我想要的虎子呢。”
南风心下一震,垂首道:“公子教训的是,属下定当谨记。”
心中不再犹疑,他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脚步轻敛,退出了木屋。
终于,古色古香的木屋内,就只剩下卫谦一人,一袭墨衫,静静的伫立窗前,眼前是十年如一日的竹叶和月光,摇曳着如水的宁静。
风动竹林响,还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他微敛神思,似挫败般的摇了摇头。
以往的这些,总能让他平静下来,可是今日,却好像不太起作用了。
一向从容镇定的他,近来却遇上接二连三掌控不住局面。
夜访之人,长孙君容的伤,还有她……
思及此,卫谦冷淡的目光不由得温和了些。
她肯定被吓着了吧。
意外吗?
不,不是的,他知道他对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甚至每一句话,都不是意外。
玩笑吗?
卫谦深深的看着翠绿的园林,仿佛风动之处会突然现出那个动人的身影,和着余尽的芳菲。
从来就没有玩笑,不愿揭穿,只不过因为他还愿陪她作戏,直到她能接受和面对的那一天。
只是,他还有耐心吗?
卫谦哑然失笑,似叹然的摇摇头,
以前都是她在说,现在倒是他在做。
是,他越界了,冒犯了,他却颇感荣幸。
卫谦抚摸着茶杯上微微凸起的纹路,望着夜色中幽远深邃的竹林,余下的事,只许风月相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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