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以为“他”只是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金山,没人知道她是已过桃李年华的舒尔。
洗完了澡,金山没有再穿回男装,而是穿了一件妹妹的衣裳,进里屋和妹妹一起睡觉。谁知被堂屋里的母亲看见了。
她冲了出来,对着金山破口大骂:“谁让你穿你妹妹的衣裳!”
金山虽然已到桃李之年,着了女装却一副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股子单柔美态。她身上着一件素白单衣,披散着满头的黑色秀发。孤零零的站在夜晚的院子里,令人一见之下,不由生出一种爱怜。不过,她的养母却从不这样想。
虽然时至春日,白天温度尚可,但夜里微凉,金山才洗了澡只着妹妹的单衣,又被养母大声呵斥,忍不住一个哆嗦,怯生生道:“娘。”
“还要我说多少次,不能穿女装,不能让人看出你是女儿身!”养母简直在咆哮,她做了一天的活计,此刻已经是一更天了,说出这几句话简直是声嘶力竭。
“娘啊,家里又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娘三个......”金山也很委屈。
“你知不知道,习惯就会成自然,你若是在家里不注意,在外头也会流露出小女儿的情态。”养母的眼眶微红,瞪着眼睛说。
佘金山那骨子属于李舒尔的委屈爆发出来,“就那么想要一个儿子?!养不到儿子,就捡别人的女儿当儿子!”
“混账!”养母拿起手里做的鞋垫抽在金山的嘴巴上,“我那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了你好啊!你还要给家人带来多少不幸?”
金山打从记事起跟着养母过活,别说带来不幸,就是曾经小孩的淘气她都未曾有过,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养母一见她穿女装就要骂她,骂她最多的话还是会给家人带来不幸。
一鞋垫抽脸上,疼不是最主要,屈辱是最主要的。她一向菽水承欢,身虽贫寒却尽心反哺养母,自是问心无愧。
金山咬了咬嘴唇,实在憋不住了,委屈地嚷嚷道:“我怎么给家人带来不幸?每次说话你都只说一半?你告诉我啊!”
里屋的银扇听到外面母亲和姐姐在吵架,虽然不明白缘由,但以为又是娘和姐姐像从前那样,因为自己的药钱不够而争吵。她便大声说道:“出了什么事,娘不要怪阿姐,要怪就怪我!”话音未落就咳嗽起来。
金山听见妹妹又咳嗽起来,连忙把眼泪和委屈都咽下肚,进里屋哄妹妹睡觉。
养母佘氏红了眼眶,悄无声息地在院子里站了半宿,她有恨,却并不是金山的错,她有冤屈却无处诉,每次看到养女穿着女孩衣服,她便想起自己的长女。她也不想让金山背负不属于她的过错。
苦痛,若是能轻易说出口便也算不得最大的苦痛。
养母站了半宿。想起再耽误下去,明早手里的一批活计交不出去,拿不到钱,怎么给女儿们买米,又怎么给小女儿看病,只得潸潸然回到堂屋继续纳鞋底。
且说深洞中的王太子玄羲一整夜在洞中呼号求救,叫得嗓子生疼。亭曈初升时分,才被柳牧景派来的禁卫找到。
太子害怕损了自己威仪,只说是失足跌落,在心里将那个该死的小厮反复斩首一段时间,碎尸万段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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