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枣泥糕对华羲这种餐餐都是荤腥油腻的人来说极好,既甜蜜又温柔,还能解油腻。但金山不一样,金山宁愿吃大颗大颗的桂花糖,也不愿意吃这个。娇贵人吃的东西她都不爱,她一个常年在挨饿边缘挣扎的人宁愿来些肥油大肉。
所以,金山也没有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而是把山药枣泥糕往华羲那里推了推。
他们两个人坐在椒兰殿里的院子中的空地上,金山在那里支了一个小桌子,摆了一个粗瓷茶壶和两个茶盅,两人席地而坐。
金山从椒兰殿的地里发现了一些野生薄荷叶,便煮了茶就着华羲带来的点心,饮用一些。
“我不吃,这些东西不稀罕。”华羲朝金山翻了翻眼睛,一脸嫌弃的把山药枣泥糕点用食指和大拇指弹过去一点。
“哇,你这人,不要吃的给我吃。”金山双手抱在胸前,说:“我看你一直频频来,有时候高兴,有时候失落,想出去又一副没地可去的样子,才让给你吃的。不论今天的心情如何,只要有食物能吃饱什么都会过去的。没有吃饱的忧愁大过一切。”
“能吃饱什么都会过去?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般。”华羲有些不屑,他觉得太阳有点晃眼,不习惯没有宫女打伞就直接在太阳下晒,虽然现在只是春日里。这种温暖倦怠的感觉让华羲有些不耐烦。
他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想要躲避越来越高的日头,无心随口:“不要用你标准来衡量我,我从来没有忍受过饥饿。”说着,想要离开被阳光直射没遮没拦的地方。他洁白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衣领下的锁骨若隐若现。他比身为女子却男装的金山容貌更精致,肤色也更白皙。
就在华羲屈起腿,弓腰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金山却说:“虽然不知道你是否曾经挨饿,但我感觉到你的苦痛,隐晦的难以和人言说。也许,椒兰殿有你的回忆,连你自己都不敢面对,但又不忍心忘记,所以借口找我一次次的来。”
华羲听见金山此言,偏过头来,眼中的不屑已经看不到,代替的是空茫,“何出此言?”
“慰藉饥饿的人很容易,只要给他以食物。但是心中饥饿的人却难以慰藉,他们总将心事收敛,为了忘却刺痛而撒谎。”
华羲把整个身体都转过去,正面凝视金山,认认真真地说:“一派胡言。”但他忍不住挑眉,因为实在心虚的不行。
金山嬉笑如旧,捡了一块山药枣泥糕满满地塞进嘴巴里,满嘴含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说:“不吃拉倒。”她边说,嘴里的食物粉末还喷撒到桌上。
华羲装作鄙夷的翘起嘴唇,道:“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金山撅起嘴巴努力不让糕点的粉末喷出来,但是她失败了,她报复性的恶狠狠地把糕点迅速的咽下去。
太子看着金山吃枣泥糕若有所思。
不敢面对?
无法言说?
他确实有此感想,但眼前还有更棘手的事情。
三日前,解除了禁足,当他兴致勃勃地出门时,却发现身后有尾巴。怎么样都甩不掉的尾巴,从他一出宫就跟着。
玄羲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这盯梢的人代表何方的势力。他想要逮住那个人,但是那人像一条泥鳅一样滑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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