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面的金山照样蹦蹦跳跳,太子玄羲实在忍不住了,他追上去,道:“你没有看见吗?”
此刻,他们已经走的里那个妇女所在的窝棚有三、五丈远,原本太子玄羲以为金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金山立即接话:“看见了,她毫无遮挡在喂她的孩子。”
“看见了?!你还这样无所谓的走过去。”太子玄羲非常吃惊,他的嘴和眼都瞪着,随后立刻眯起,带着想要发怒的危险。他可以对屎尿不去计较,但无法忍受人毫无尊严。
金山本来侧着身子,现在骤然转过来,愤愤然道:“你只看见她在毫无尊严的喂孩子,殊不知娘有奶可以喂,说明她起码能吃上饭,孩子也不至于饿死。但是我看见过的,是娘一滴奶水也挤不出来,只能看着孩子饿得哇哇大哭,没有一点办法。”
“她怎么会吃不上饭呢?朝廷对于受灾的百姓,还有食不果腹的百姓一直都有赈灾银两。”
“如你所见,银两没有到挨饿的人手里。这里的人少说也有数千,大多是从青州水灾逃难过来,在京都的边缘搭一个窝棚生活。”
华羲站在潮湿的地上,喃喃自语:“银子都到哪里去了?都给官吏贪墨了?”
“就算没有被贪掉,赈灾从来也就只能救一时。这里最最赤贫的从来是那些女人,因多生而贫困,因为被夫婿抛弃而贫困。”
女子在家要从父,出嫁从夫,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只有寡妇相对其他女人才有一些自由,但这自由也很有局限,远远不如男子生来就有之。
吏治腐败固然是百姓贫困的原因,但更多女子的贫困是周遭不允许她们为自己挣钱,不许她们务工、务农,更别提入士、经商。
金山继续说;“看见了又如何,你又改变不了。”
金山此话狠狠刺痛太子玄羲,他决定回去就上书进谏,除了严选官吏制止贪墨,更应鼓励妇女为自己劳作,读书、经商。
经过这一番短暂交谈,两人都觉得沉闷,都是无话,闷头走路,不大一会功夫便到了金山说的书商那里。
这个书商一观便知道是地下书商,没有对外的仓库,只在自家的院落里有几间放书的库房,偷偷卖些书籍。
年过半百的书商在华羲看来并无半分读书之人的儒雅之气,只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商人模样,身着一身半新半旧的衣衫,外面套一件短褂,打开门往外面瞅,却没有让金山和华羲进去。
只听他道:“小兄弟,有日子没来了。今天怎么还带了一个新人来。”
金山连忙打哈哈,道:“沈老板,我前几个月出了一趟远门,所以也就没有来您这儿。这位是我的一个书生朋友,华书生,想要来您这挑些志怪小说。”
华羲在金山的后边合时宜的点点头,除了宫里的侍读,他还没有仔细观察过书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像不像。他刻意正了正帽子。
身形瘦小的沈老板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让开了挡着门的身子,边关门嘴里边咕哝:“书生找志怪小说?”关上了门,沈老板回头又打量一眼华羲,见他仪表非凡,便说:“相貌堂堂,看着一身青柏的上等料子,虽然颜色上不显山露水,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好好读书得了,多读圣贤书好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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