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所有家眷及仆婢都被公主府护卫控制住了,所有人都拘在两个大厅里。严夫人搂着最小的孙子,好言安抚,那孩子还不知家中发生了天大的事情,直吵着要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要吃糕饼,要换件舒适的衣服,严夫人听得眼泪直流。
严季康缩在屋角,脸色苍白,绝望地看着窗外的冰雹。
“严季康,你知道些什么?”沈梦昔问。
严季康摇头,喃喃地说:“昆仑奴是伯父家的四兄送给姑母的生辰礼物,上个月提前送来的,婢女是姑母陪嫁丫头的孙女,十二不知他们为何突然会刺杀公主。十二是来恭祝姑母生辰的,未成想会是这样......”他已经牵扯进来,很难摘出去了。
一刻钟后,冰雹停止。
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傲霜的秋菊被砸得稀烂,树上未熟的果子被砸掉,残叶断枝遍地,屋瓦碎裂,门窗俱破,尤刺史跪地嚎哭,还不知多少未收割的粮食被毁,多少民舍坍塌,多少牛羊牲畜被砸死呢。
“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尤刺史老泪纵横,仰天痛哭。
卢统领正带领护卫排查仆婢,未见头绪,却见一队人马疾驰到刺史府门前,大约三十人左右,身穿禁军制服,为首之人腰带上系着鱼袋,出示了武帝手谕,奉命捉拿尤刺史归案。
那人先拜见了沈梦昔,自称第五潜,左神武军将军。近日在汴州公务,接到武帝急令,即刻捉拿尤刺史归案,带回洛阳,交由推事院来俊臣审理。
“来俊臣这么快又回推事院了?”卢统领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表情惊异。
第五潜点头,仍对沈梦昔说:“下官离京时未曾听说,但看手谕,应是已经官复原职。”
“不知尤刺史是何罪名?”
“谋逆。”第五潜低头拱手。
“谋逆?陛下说老臣谋逆?”尤刺史瞪圆眼睛看着第五潜,转头朝着洛阳的方向磕头,“老臣冤死了!老臣为大唐肝脑涂地,怎会做那等谋逆之事啊!”说完以头抢地,大哭不止。
刺史府家眷听闻这个罪名,也都惊慌失措,女眷开始哭泣。
沈梦昔也哑然,这个罪名最霸道了,难怪要带走全家,这是准备满门抄斩的节奏。谋逆加上刺杀公主,够杀两个来回的了。
沈梦昔叹气,她无权阻止第五潜带走尤刺史一家,只能说:“第五将军,本宫也正想返回神都,不如一路同行。”
第五潜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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