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龙脂十六岁嫁入饕餮侯府,给神源鲲生了二子三女。眼下两个女儿都嫁入南方列侯府中做了少奶奶,膝前还剩瑾年和一对最小的儿女。
“妈……我也想你。”瑾年说着,帮妈妈擦掉眼角的眼泪,“别哭别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风龙脂捏捏瑾年的脸蛋,笑道:
“臭小子,跟着京城那帮二流子混了几年,长本事了?轻薄到你妈头来了?”
“哪有哪有?我夸您还来不及呢~”
“年儿啊,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走的时候妈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这一下怎么瘦成猴啦?奶奶的!你爹那个挨千刀的杀坯!猪油蒙了心把儿子送出去遭罪!走,妈带你吃饭去!”
侯妃挽起瑾年的胳膊就走。
“诶、诶……妈!妈!……”
“嗯?”
“我们还有客人呢。”
“诶呀!差点忘了!”侯妃忙回头招呼阳斌他们几个,“阳教授,实在对不住啊。赵让!快!把客人们带到最好的客房中去,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鹰扬都尉赵让答应一声,派人一一安顿,不必细说。
……
下午三点半。
饕餮侯御用餐厅。
“嗝~”瑾年拍拍圆滚滚的肚皮,“老妈!我真吃不下了。”
“再喝点汤,这是你舅舅从燕州送来的白凤凰,我亲手给你炖的。”
“可是……我……”
“喝点喝点,乖~一点汤又不占肚子~”风龙脂把汤勺递到瑾年嘴边,“来,妈喂你~张嘴~”
“我不喝。”
“喝!不然妈不让人帮你找妲己了!”
“这……好吧,我喝~”
“诶呦,实在受不了,哈哈哈~”门口那副银光灿灿的铠甲忽然放声大笑,怪哉!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侯妃叹口气,放下汤碗:
“羡儿,滚出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假小子从铠甲背后探出身子,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骑马服,马靴沾满干泥巴,头发乱得像个松鼠窝,一点女孩子的样也没有。
“妈妈……哥哥好……”小丫头低头问候,偷着乐。
瑾年扬扬眉毛,她就是我妹?神源羡?
“我滴神啊!你哪搞得这么脏?看门的那帮废物是瞎了眼把你放进来?你是不是看你妈活得太轻松了,想早点气死我?”
风龙脂抄起一个银烛台,气势汹汹朝小女儿扑去。
“诶呦~哥哥!救命啊~”
羡儿像只猫似的躲到瑾年背后。母子三人在餐厅里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妈!妈!饶了羡儿吧?我替你教训她好不?”
瑾年弯腰把羡儿抱在怀里,兄妹俩一溜烟跑下了楼。
走廊里传来老妈气壮山河的“狮子吼”:
“喂!你们别忘了参加晚的夜宴啊!对了年儿!就算杀了她要给你妹洗个澡!”
……
“哥哥!来这里!”
羡儿回头,水绿色的大眼睛闪了瑾年一眼,把他带到一个地下仓库。
拉开灯,哇塞!是一个低配版武器库,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
“这是我新建的秘密基地,怎么样?很赞吧?”
瑾年找个地儿坐下,“谢谢你啊小妹,要不是你,我肯定得被老妈撑死~”
“害~咱俩谁跟谁啊?你看这个。”羡儿说着把右手摊开到瑾年面前。
她脏兮兮的手心画着一朵已经掉色的玫瑰花。
“这是……炎穴?”
“是滴。”
瑾年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她的,虽然样子差不多,但她那个明显是山寨货嘛。
“假的吧?”瑾年刮了下羡儿的鼻子。“想骗我?”
“诶呀!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家刺青会掉色啊?这明明就是贴画。”
“才不是贴画呢!你看!”羡儿说着钻进拳头,闭着眼,煞有介事地念起召唤炼甲的咒语:
“就让烈火焚尽黑暗的帷幕,让邪恶在深渊里沉沦。唯有光明,万古如新。主啊,恳请您,赐我光明,让我在漫漫长夜里前行……我愿燃烧这具残躯,侍奉我主。
“惟愿生生世世,烈火不熄……”
“惟愿生生世世,烈火不熄……生生世世,烈火不熄……”
她把这段咒语翻来覆去念了三四遍,瑾年都背会了。
就在这时,羡儿手心忽地冒出一团火苗,迅速向她的胳膊蔓延,一路火花带闪电,凡是被火吻过的地方,都变成红钢甲……可是,刚给一条胳膊了甲,火焰就熄灭了,炼甲,消失。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能召唤出来的啊!可恶!被那个南方蛮子骗了!”
自古以来,有遗传效力的炎穴刺青传男不传女,咱们的羡儿小姐生来不是闺阁中人,她注定要成为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士。
羡儿最近迷了刺青贴画,好不容易淘到一个炎穴贴画,没想到竟是假货。
羡儿生气地跺跺脚。
“死骗子!我找他算账去!”
瑾年笑了:“傻妹妹,等你去了人家早跑了!”
瑾年不费吹灰之力,学会了召唤炼甲的咒语。心想,以后炼甲就不会时灵时不灵了。
羡儿咬着嘴唇生闷气。
借着电灯泡昏暗的灯光,瑾年发现羡儿其实是个相当俊俏的美人坯子,虽然脏兮兮的,但是瑕不掩瑜,要是肯花时间打理打理,诶呀,画面太美……
“走,哥带你洗澡去,瞧你的小脸脏的。”
羡儿忽然想起带哥哥来这儿的目的,一脸严肃地走过来,趴在他耳朵说:
“哥哥~我觉得神源老贼最近怪怪的,他好像……他好像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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