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碎星还没落下,大当家所住一块忽然传来响亮的敲门声,听起来房门像要被要被撞开。
门外有个小喽啰扯起喉咙,高声大喊。
“大当家的,不好,出大事了!二当家的正在厅内发驴脾气哩,四当家让你赶紧起来去看看!”
半眯睡眼的大当家顿时翻身下床,随手带上床头一把重刀。
干这行这么多年了,基本的反应还是要有的,真睡死过去早就没命了。
大当家推开门,只见夜色未褪,晨色昏暗,山上的清晨凉风吹得人体深寒,山寨各处有点点烛光刚被点亮。
现在本是人未醒之时,若不是什么大事,恐怕就没人敢叫他起床。
眉头紧锁着,听着各式各样的嘈杂声,大步拐了两弯来到大厅,
只见中间有一年轻男子害怕地匍匐在地护住头部,身上衣物已被皮鞭抽碎,露出好几条触目惊心的寸长血痕。
一旁足有五六个小喽啰抱腿的抱腿,拦腰的拦腰,才制住了那暴怒的二当家。
四当家在那沙哑高喊:
“糊涂!糊涂!你若把他打死,才是真的无力回天!”
“直娘贼!竟敢诓老子!老子便算是死也要他陪葬!
你们这些拦我的,枉老子待你们不薄,今儿竟听了这老不死的话?!”
大厅内,一阵乱哄哄。
“都别吵!”
大当家一声冷喝,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随机他皱眉沉声问道。
“四当家的,你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大当家,不好了。”
四当家吞了口口水,拱手道。
“你们昨晚让去薛家报信的是真薛蟠,我们困住的这个只是他的下人,若不再派人去追,等他耍滑头见了官人,带官兵前来此处,黑蛇寨便万劫不复!”
“什么真薛蟠假薛蟠的?!给我好好说清!”
“咳咳咳。”
薛蟠这时咳嗽几声,嘴上沾满了血,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昨日就和你们说了,我不是薛蟠,你却打我不许我说。
我们那主子,遇上这等时候,最喜欢便是假装奴才,叫我们这些下人去送死自己脱身,如今出了事,倒又来打我,你倒干脆给我个痛快罢。”
“放屁!你昨日何曾说过你不是薛蟠?!”
二当家的眼睛瞪得快要冒火。
然而旁边的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大当家马上恼火地明白了,这人他的确说过。
但是依照二当家的性子,压根就不会听。
“是谁发现这事的!”
“大当家,是我。”
一个小喽啰马上跪下,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香菱道。
“今早我守在他门口前,忽然听见房内这丫头大哭大叫,问说‘来福,少爷去哪了?’,细细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人名叫来福,叫来福的那人,才是薛蟠!
不仅如此,这二人竟还在那说薛蟠重情重义,定会火速请来官兵救援。
我知道此事绝拖不得,便马上报给了二当家和四当家。谁又知二当家性格火爆,把这人拖了出来就是一阵毒打……”
大当家的听了此话,宛如五雷轰顶,后面的话再也听不下去了。
黑蛇寨离最近的郡县不过一日距离,可那薛蟠已经走了半夜,这下事情可算完了。
“大当家,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四当家马上拱手上前。
“那薛蟠人生地不熟,必不熟山路,要下山,便是来哪条去哪条,只消把让老夫把这小厮带上,快马加鞭定能赶上。
为防这人耍滑头,还需把这丫鬟也带上才是。
若是老夫一天内没有回来,便是没有追上,大当家便收拾盘缠带兄弟逃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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