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又开始鸡飞狗跳起来,吹锣打鼓的几位仁兄又拿着符箓木鱼走进来了。
薛蟠叹气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半个月后——
这天风和日丽,正适懒洋洋的夏天。
微风吹过,老树也不过是敷衍地摆摆枝叶。
薛蟠房间里,走出一个束发盘髻、身着暗黄道袍的牛鼻子道士拿着拂尘,眼睛鬼鬼祟祟地一转后,夸张地重重叹了口气。
早在外面,和香菱、宝钗一块等候多时的薛氏便急忙上前问道。
“师父,我儿怎么了?”
“公子身体已无大恙,只是邪祟入体,灵智混乱,想要恢复往日记忆,怕是有点难了。”
几句话下来,薛氏已泪眼婆娑,轻轻点头。
“祖宗保佑,人没事便好,人没事就好啊。”
道士顿时不乐意了,甩甩拂尘,又道。
“夫人,现在人虽没事,但是邪祟在体,日后仍是有怨鬼恶魂缠身的。
公子身体又弱,即便能撑得过这次,以后也难免……”
“啊,那该怎么办?”
“唉。”
道士叹气一声,皱眉思索良久。
“这样吧,贫道待会儿给公子再开三副驱冤圣水,回去立个冤位,一日作法三次,那些怨鬼自然就不会缠他了。”
“好好好。”
薛氏含泪点头问道。
“那不知要花费多少银两……”
“银两的事就全凭夫人诚心了,所谓心诚则灵,银两多少是无所谓的。”
道士轻轻摇头,又道。
“前日替甄家立了冤位,他们捐了七千两白银,如今已全好。”
薛氏皱了皱眉。
道士又马上补充。
“李家小儿也是如此,他们捐了三千两,再休养一段时间,也该是好了。
还有那冯家,给了三百两,本已快好,昨日却一命呜呼,想来是罪孽太重,怨鬼难镇呐。”
“……不怕告诉师父,我们虽是家大业大,但七千两也不是个小数目。
我们便和李家一样,捐三千两给观上表表心意罢了。”
“不妨不妨,此事本就是心诚则灵,只要心中无忌一心向神明,神明自然就会保佑公子。怕也只是怕心中不诚,如此不仅一两也是白捐,神明也是会降罪的。
神明降罪可比怨鬼缠身难办多了,试问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这样啊……”
薛氏为难地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应承道。
“那我们也捐七千两好了。”
“嗯。”
道士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几包药粉。
“夫人,现在把这冲了给公子喝罢。”
“香菱。”
“嗯。”
香菱接过药粉,找了温水冲了一碗,推门走进薛蟠房内。
阳光将房间的阴暗驱散。
薛蟠正搬了张凳子坐在一大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幸好所受的终究是皮外伤,过了半月,现在他走动起来也不是问题了。
香菱望着镜子里越看越好看的少爷,轻声叫道。
“少爷,吃药啦。”
薛蟠回过头来,看了五颜六色的药一眼,嫌弃地撇嘴。
“去去去,老规矩,倒你夜壶去。”
香菱嘴巴马上耷拉下来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反对。
“少爷,不要倒我夜壶里好不好。”
“怎么了?”
“那些老婆子已经问我好几次,为什么我那些东西是五颜六色的了,再这样下去要被当成妖精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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