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眼无珠,不识好货也就罢了,你竟还敢报官!?”
身强力壮的好汉哼了一声,一把扯开衣服,露出手臂上一只白虎。
其余几个同他一道来的,也上前一步,齐整整地露出纹身,面容凶煞。
“我问你!可是你方才自己说的这花瓶值几百两,我一百两卖你,已是亏了不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翰书!报官!报官!叫李捕头过来,咳咳咳。”
“是,老爷。”
“算你厉害!告辞。”
几个男人见糊不住冷子兴,忙把衣服穿好,花瓶都不要就走了。
临走前还站定门口,对着冷氏古董的招牌大骂,惹了不少人注目,见街角走过两官差,才缩着身子走了。
“老大,这京城做生意的不好糊弄啊。
那薛氏古董行的有十几个护卫藏在屋内就算了,怎么这小小一家古董店也不惧咱们?”
“……可能是纹身掉色吧,过两日我再给你们纹两个霸气些的食铁兽。”
“有理。”
“老大英明!”
“……”
冷子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旧病复发,咳嗽不断。
这一天下来,是买东西的没几个,全是这种不靠谱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薛蟠在对面弄的花里胡哨的东西,竟然会以这种行事影响到自己。
“咳咳咳。”
“掌柜,你坐,莫要动气。”
管事的将他扶在梨花木椅上坐下。
“依我看呀,这薛氏古董行也热闹不了几天了,做这种事,不仅耗时耗力,这银子也使得跟流水似的,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呢?”
“咳咳,这层我也想得到。”
冷子兴喝口茶,平复一下心情,摇头道。
“只是最近接了北静王爷的大单子,还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交货出去。这薛蟠做事不经大脑,也没有笔账盘算,那些有货的全卖与他,怕是会牵连我们。”
“……”
“再等等吧,这薛蟠蹦跶不了几天的,我就不信这薛氏古董行上下会陪他一起疯!”
“掌柜英明。”
“哼。”
第三天。
冷子兴黑着脸,发现排队的人快排到自己店里头了。
太阳初升,街角青砖上的朝露还在氤氲间,这条街已是人声沸腾。
这薛氏古董行没到时候开店,街头街尾已经自动自觉排成了长队,简直是比那坏年头的大富人家布施还要整齐。
“喂喂,这位兄台,不要加塞了。
等这店开门了,后面的人告诉几个小厮,不仅丢了脸面,今日之内人家还不会帮你鉴定的。”
“我手里的可全是好东西!”
‘“嗨,谁的手里不是宝贝。昨天有个把托塔天王宝塔偷来的,插了队还不照样被轰走?想不排队,明日早些来罢。”
“是啊是啊,下去罢。”
“误人误己,何必呢。”
“……”
揣了块玉的男人被一群人声讨,终究是抹不开脸面,乖乖地排在了队伍后面。
冷子兴很烦。
他是打从心里,希望薛氏古董行能出点意外。
然而并没有。
这三天来找他们鉴定的人不多反少,而且因为价格公道,名头也逐渐打响。街头巷尾都有他们请的人在吆喝、派着小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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