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呜咽了一声,挠了挠沧泊的衣袖,正想说些什么。从良便带着几分散漫道:“白苏!将这一桌子的菜都倒了吧!”。
白苏笑了笑,看向扑在沧泊怀里的白眉,“白眉,他还没吃呢”。
“不必了,不过是一只吃里扒外的畜牲!”,从良抚了抚衣袖,带着几分傲慢道。
白眉瞪了一眼从良,松了沧泊的衣袖,快步走到白苏身边,伸出爪子拽了拽她的衣裙,意思不言而喻。
白苏见着白眉那讨好的模样,笑着将他抱起,放在了桌上,又给他拿了盘子,帮他夹了吃食。
沧泊冷眼看着桌上有条不紊的给白眉夹菜的白苏,以及吃的津津有味的白眉。
“雪老可知你出来了?”
白眉点了点头,眼睛打转的看向桌上的吃食,用爪子指了指,示意白苏给他多夹些。
“你何时……”
“水神,您若无事,便请回吧!”,从良见着沧泊拉着白眉查问,打断了他的话。
“这白眉乃是雪山雪狐,本神还是管的上的!”,沧泊冷眼看着从良道。
“是嘛?”,从良笑了笑,坐直了身子,用手戳了戳白眉,问道。
白眉摇了摇头。
“水神,您可看见了!”,从良满意的摸了摸白眉的头。
沧泊看着异常乖巧的白眉,心下满是探究。白眉素来高傲自大,怎的如今变得如此低眉顺眼,学了好些寻常他最不屑于做的事情。
“你居然胁迫本神雪山的雪狐?”,沧泊突然厉声看着从良道。
“白眉!吃完了赶紧回来!”,突然一道声音从正殿内传来。
白眉吃食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不等沧泊反应,他便吃好了,一溜烟出了厨殿,往正殿去。
沧泊仔细辨别那道声音,似一女子,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慵懒。也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
是阿容?他不禁想到。
但转念一想,容初正在食泽探查瑶人柴呢?怎么可能在景盐山?且这白眉是雪山生灵,容初怕是见都没见过呢?
“景盐山有客人?”,沧泊开口问道。
从良笑而不语。
“这白眉乃雪山之物,这客人来自雪山?”,沧泊又问道。
从良摇了摇头。
“水神,您还是好好看顾您身边的生灵吧!切莫再做些有违天理的事。至于景盐山的事您倒是不必理会的!”
沧泊听着从良的话,今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自己的面子,让自己不要插手。想来这景盐山有不能让自己知晓的事。
突然间,沧泊施展法术,往正殿去。
从良没想到沧泊会来强硬的,刚伸手去拦,却为时已晚,沧泊已经进了正殿。
从良忙跟了进去,只见沧泊立在正殿的床前,床上空空如也,被褥整齐叠放。
从良不禁松了口气。
“水神这是想要如何?”,从良看着立在床前,盯着看的沧泊,冷着声音质问道。
“你是谁?为何要躲着本神?”,沧泊不理会从良,对着虚无中道。
容初吃饱喝足进了正殿,便看着呼呼大睡的白眉。笑着将他摇醒,吩咐他去厨殿吃着食物。自己则坐在床上打算在修习刚才的金术。
谁知,她刚坐定身子,准备修习时,便听见厨殿内,沧泊胁迫白眉。便隔空喊了白眉,打断了沧泊的查问。
没曾想,白眉刚吃饱进殿内,迎面而来强大的水术,她忙抱起白眉,离开了正殿的床,往正殿后面的院子去。
“阿容!”,白眉用灵识喊道。
“我们为什么要躲着水神啊!”
容初笑了笑,“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见他罢了!”。
“为什么不想见啊!”,白眉又问道。
“传闻这水神长的极好看,你方才见了,觉得如何?”,容初不接白眉的话,转了话题问道。
“传闻是真的!”,白眉点了点头,脑海中想着方才一袭白色锦衣,白发高冠的沧泊。出尘无染、如玉甚雪。
“那比之从良呢?”,容初想着从良也算是长的极好,玉树立风,儒雅温润。
“这!不一样!”,白眉皱着眉头,为难的用爪子去拽自己的耳朵。
“沧泊是出尘的美,从良是儒雅的美,各有千秋!”
容初听着白眉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指戳了戳白眉。
“你何时,这般会欣赏美人了?”
白眉摇了摇头,“这原不是我说的,是雪老说的!”。
容初笑了笑,“我就说嘛,你有如此才情,我怎么没发现!”。
白眉哼唧了一声。
听着正殿里沧泊传来的询问声,容初笑了笑,用灵识给从良传了信,便带着白眉离开了。
从良听着容初靠灵识,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她和白眉去狐山了。笑了笑,应了声。
看着暗沉着脸的沧泊,又道:“水神,您自便!”。
随即,从良便离开正殿,往厨殿去。
白苏看着沧泊跑去正殿,心下满是紧张,如今见从良神色淡然的回来,心也放了下来。
“食神,阿容,她!”,白苏小声问道。
从良笑着摇了摇头。
沧泊跟着出了正殿,立在正殿门外,沉思了片刻,随即转身看向厨殿内悠闲的喝着茶的从良。
突然看着桌上的一壶果汁,快步走了上来。他端起方才容初喝的那壶酸与,就着桌前的杯子,倒了一些尝了尝。
白苏看着沧泊端起酸与,心下又是一紧,暗骂自己忘了收起来。
沧泊尝着壶里酸中带着一分甜的酸与,突然面色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果然,是她!”
“她现在在何处?”,沧泊看着白苏冷声问道。
白苏对上沧泊那薄凉的眼神,心下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沧泊见她这般,突然施展水术,将白苏困住。眼见白苏要被水术给淹没了,从良冷着声音道:“水神,你当本神是死了吗?”。
话落,从良便施展开金术,与之对抗。但到底是水术更胜一筹,在从良的协助下,白苏堪堪躲了开来。
看着从良和沧泊俩对抗,白苏借着空隙,调息自己的气运。随即施展吸纳术,去吸纳沧泊的水术。
木术遇水术而生。
沧泊发现白苏在一旁吸纳自己的水术,虽不多,但却源源不断。他暗叹不好,收回了法术。
从良借着空隙,用金术将沧泊打出殿外,“水神,今日你若再动手,本神不敢保证你我谁能活着出去!”。
沧泊心神一凝,他与从良同为古神,法术相当,如若硬碰硬对抗,不过是落得两败俱伤。
“那还请食神告知!否则,沧泊不怕!”,沧泊笑了笑,姿态慵懒,随意的坐在一旁道。
从良看着不远处坐在灶台上神色淡然、姿态从容的沧泊,眼里却冰冷一片。
“本神只告诉你,瑶人柴和祝余确实是被吸纳了气运,气运竭而亡!”
“本神知晓这事,本神想问的是,阿容!”,沧泊笑了笑,又道。
从良见着沧泊一副你若不说我便耗着的模样。
从良斟酌着开口道:“你身边的容初,是偷了阿容木术的樟树妖!”。
“本神知晓!”,沧泊又道。
从良听着沧泊的话,带着几分惊讶。沧泊既然知晓那东西不是容初,为何还要这般相待。
“你?”
沧泊收起笑意,神色严肃道:“诚如你说的,我将养阿容一万年,如何不知道她的品性?”。
“我留着那樟树妖,只不过是想借着她身上的气运!”
“你是何时知晓的?”,从良看着突然面露感慨的沧泊问道。
“她修行一万多年,却在月前修成了妖!今日,在你的言语中越发确定了!”,沧泊道。
“不过月前才发现!”,从良突然带着几分嘲讽道。
沧泊不理会从良的嘲讽,想着三月前,神智来忘川河畔,与他说,容初得天独厚。那时他并不以为,那樟树妖不是容初。
直到那日,樟树妖修成妖品,他才幡然醒悟。容初是造化神之后,怎么可能修成妖品?
“那你呢,又是何时知晓的?”,沧泊突然看着从良问道。
“本神比你早,却也不过三个月前!”,从良笑了笑,却面露苦涩道。
“阿容她,在忘川河飘荡了一万年!不过三月前上了岸,修了仙品!”
沧泊突然面露难以置信,“怎么会?”。
“枉你还是忘川河的神,居然不知道她在忘川河飘荡万年?”,从良带着几分气愤道。
“阿容,她,现在呢?”,沧泊看着从良,突然眼里闪现几分期冀的神色。
“她不记得你了!”,从良看着沧泊眼里期冀的光芒,恍若万年前,他看向立在沧泊身旁的容初时,也曾这般。
带着期盼已久,带着满心欢喜。
“不可能!”,沧泊摇了摇头。
就算樟树妖偷了容初的木术,容初不过是沉睡,待木术修行齐全,她便能苏醒,如以往一般。
“我见她时,她便已经不记得往事了!”,从良看着有些情绪激动的沧泊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沧泊压制着情绪,假装平静的问道。但言语的颤抖,将他紧张的情绪暴露。
白苏看着以往清冷无比、出尘无染的水神沧泊,突然情绪带着些许失控,心下大为震惊。
从良也被这般的沧泊震惊了,他俩同为古神,年纪相仿,虽不是在一起修行,却也是彼此了解的。
沧泊这般,他是十几万年来都未曾见过的。
“阿容,她去了狐山!”,从良带着几分别扭道。
他是不想告诉沧泊的,他有自己的私心。沧泊守着那樟树妖便好,何必来寻容初呢。
但想着早晚有一日,容初还是会遇见沧泊的。不如自己告诉沧泊,也好做个人情,他日若容初问起,他也没什么愧疚。毕竟他能坦然告知,不藏匿私心,便不算不君子了。
反正容初不记得沧泊了,见了又何妨呢?
沧泊听着从良的话,便急忙起身告别,施展法术往狐山去。
从良看着离开的沧泊,心下多了几分惆怅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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