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探知是什么?”,孟鸟看着面色暗沉的容初,忙问道。
容初面色苍白,带着几分颤抖道:“那是寒武给他下的封印!”。
“什么?”,孟鸟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两百多万年前,其华去冤狱坡为我采摘固本的灵果,被守护灵果的至恶之灵青瓦所伤,奄奄一息!”
“我请来寒武救他,但是寒武摇了摇头说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心生悲痛,却也无可奈何!”
“本以为其华也要离我而去了,三日后,其华突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临渊平,只是容貌苍老!”
“我问他是谁救了他,他却敷衍了事,说是寒武找到了一种神草救了他!只是损了些修为!”
“我当时信以为真!后来寒武临了时告诉我,其华是自己请求寒武为他下了封印,封住了本来的气运,靠着寒武给的几分气运活了下来!”。
容初突然看向怀里昏迷不醒的其华,满目悲痛的道:“无论是乐音还是容初,她们都是亏欠了其华的!”。
孟鸟闻言,也看向其华,斟酌着道:“所以,如今其华体内的气运是他本来的?”。
容初点了点头。
她当年被藤蔓捆住了,并不知道当时奄奄一息爬到临渊平的其华又多么虚弱不堪,更不知他的气运居然已经濒临枯竭,更不知他被青瓦打伤后,青瓦残忍的将他的污秽气运侵入到其华体内,与其华仅剩的气运相杀!
其华活下来,靠的是执念,靠着执念维系灵识,也靠着执念突破重重艰难日夜修行法术。
“如今我们要怎么办?”,孟鸟看着无声无息昏迷在容初怀里的其华,带着几分担忧道。
容初摇了摇头,低头看向其华,神识飘渺,陷入沉思。
招摇山,原山。
神智一袭红衣,披着红色的斗篷立在原山山顶的白雪中俯瞰环绕原山流淌的春晖河。乐音一袭浅紫色罗裙,披着月白色的斗篷立在一旁,眼神惊叹的看着漫天白雪,还调皮的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乐儿!世事艰难,若遇行不通的路,跨不过的坎,你该如何?”,神智突然转身看向乐音,见她手里融化的白雪,笑着将她斗篷上的白雪扫了扫,问道。
“师父!那我便拼尽全力疏通这路,跨过这道坎!”,乐音仰着头,娇俏的脸庞上满是笃定。
“这不是明智之举!这已然是行不通,跨不过去了!你拼尽全力,不过是徒劳伤了自己!”,神智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那我不走这条路了!不跨这道坎了!师父!我绕路走好不好?”,乐音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
“你这是躲避!不是解决的办法!”,神智又摇了摇头,看向山下流淌的春晖河,轻叹了口气道。
“哎呀!师父!那我该如何?”,乐音闻言,面露为难,伸手拽住神智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道。
“乐儿!你看!这春晖河的水,绕着原山流淌,永无尽头”,神智听着乐音那娇糯的声音,又看着她娇俏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指着春晖河道。
“这河水是原山山顶的雪融化而来的。可是,你瞧!这山顶的雪似乎永远也融化不完,而这春晖河也从不干涸!”,神智又指了指脚下的皑皑白雪道。
“嗯?”,乐音闻言,不禁看向脚下的白雪,这雪深数尺,她借助法力才安稳的立在雪上。原山山顶终年飘雪,无穷无尽的。
“原山山顶的雪就是春晖河的河水随风飘荡到山顶,因着山顶寒冷,化雪落下的!”,乐音伸手接下一片雪花,仰着头看向神智道。
“师父!我知道了!”,话落,乐音突然眼里闪起光芒,眉眼含笑的看向神智。
“乐儿,你说说,该如何?”,神智闻言,看着笑靥如花的乐音,不禁面露欣慰。
“追根溯源,找到问题最开始出现的地方,然后步步解决!”
“这春晖河水之所以永不干涸是因为原山山顶积年累月不停歇的飘雪!而这山顶飘落的白雪之所以不停歇,是因为不断随风而来的春晖河河水!”,容初面露思索,带着几分斟酌,慢慢开口道。
“嗯!”,神智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
“行不通这路,我便要寻一寻这路为何会行至此处!跨不去这坎,我便要找一找这坎是怎么来的!”
“若是我为了去山的那边,这山路行不通,那我便换了水路!如还不行,我便施展法术飞过这座山!终归我是能过去的!”
“若这坎是因着我的大意、贪婪出现的,那我便是要仔仔细细寻一寻出错之处,然后将它改正!自然而然,这道坎也就没了!”
乐音将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随即踩了踩脚下的白雪,带着几分娇蛮道:“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乐儿!这次你想的很明白!”,神智看着仰头讨要夸奖的乐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
“乐儿!万物归元即为生!”
……
容初回过神,暗中思索了脑海中闪现的这一番对话。这是她九万岁时,师父神智带着她去招摇山东边的原山赏雪时说的。
“万物归元即为生!”
孟鸟闻见容初轻声嘀咕,抬头看向她问道,“阿容!你说什么?”。
“我说,万物归元即为生!”,容初突然豁然开然的看向孟鸟。
“我们也回不到两百多万年前,他为我去冤狱坡采摘灵果时的那日,没办法阻止他被青瓦打伤侵蚀气运。”
“这些因果,时间太过于久了!我根本无法追根溯源!”
“唯有一样也许能救其华!那便用其华仅剩的完好的一缕灵识重活一世!”
容初暗想到,其华的因果已经如此了!解不开了!路行至此,只得另觅他路了。
“与其如此困顿艰难,不如釜底抽薪,握住这一线生机!”,孟鸟闻言点了点头,不禁面露欣喜。
“可是……”,孟鸟突然面露为难看向容初,“这灵识重生的术法只有招摇台的神智修行了!”。
容初闻言,也不禁面露为难。灵识重生之术,这天地间除了神智宜妤和宜翊兄妹,怕是没有其他的生灵再知晓了。
如今,她和其华都在天地令里面,而神智兄妹又远在中海的招摇山。看着奄奄一息的其华,容初咬了咬牙道:“为今之计,我还有一法子!只是有些为难!”。
“阿容!”,孟鸟看着容初面露为难的模样,心下了然。
“不可以!这太损耗你的修为了!”
容初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如若今日你没有解开寒武的封印,也许,其华可以等到我出了天地令,去到中海招摇台请神智兄妹帮忙!”。
“但如今,封印解了,侵蚀其华的是青瓦的气运,还有许许多多的污秽之灵!这让本就虚弱不堪,气运绵薄的其华如何受的了?”
孟鸟闻言,看着其华周身的气运越来越薄弱,面露担忧,随即硬着头皮道:“这剥离归元术虽是神品级可施展的!但你到底刚刚达到神品!一定要小心!”。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孟鸟立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容初对其华施展剥离归元术。所谓剥离归元术,便是通过剥离之术将其华的灵识从他的本体剥离出来,这是极其难得!不仅对其华来说非常痛苦,同样也是极其伤害容初的气运。因为,剥离之术的施展靠的是气运相辅相助。剥离之后的灵识,又需要容初用气运去修复,只有完整无缺的灵识才有可能重新修行,才有可能安全转世重生。
容初从没有施展过剥离归元术,因而本就心存恐惧的她,面对生疏的技巧有些力不从心。
“阿容!”,孟鸟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容初,不禁提着心。
“阿容!”,其华突然用灵识与容初交流,他语气虚弱,却显得轻松,“我相信你!”。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抑制内心的恐惧,慢慢的施展剥离之术,看着一点点从其华本体抽离出来的灵识,容初不禁心生喜悦,越发的小心翼翼,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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