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吗?”迎春内心冷笑。
自己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却嫌她恶心,哼,也不晓得谁才恶心。
“你们贾家,薛家,什么名门望族,什么书香世家,什么诗簪礼仪——”孙绍祖努力的搜罗着肚里的成语。
“是诗礼簪缨。”迎春笑嘻嘻的纠正。
“哼!”孙绍祖此刻面上更是恼羞成怒:“你们贾家,要能都像你一样,装模作样到底,那也就罢了,偏里子不要,面子也不要,什么下流事情都做得出,还得罪了忠顺王府,今天,今天,”孙绍祖望着贾迎春,胸口起伏几次,这才又接着道:“你写封信告诉你叔父,好生管教管教你们东府的珍大爷跟薛家的那个大傻子,还有,”孙绍祖脸色严肃了起来,“不要再跟那个什么贾雨村来往太密切了,提防着点他!”
迎春怔了一下,心中猛然想起书中确实隐约有暗示这个贾雨村最后是背叛了贾府。
只是,孙绍祖今日怎么忽然跟自己说起了这个?
孙绍祖见贾迎春一脸狐疑的望着自己,十分不信任的样子,心中又是一股无名怒火:“你们贾家,从上到下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当初猪油蒙了心去跟你们家结亲,等着吧,你们贾家这样下去总有去要饭的一日,我恨不得趁早把你卖给那人牙子,免得连累了我。”
“是啊,大人又怕被连累,又心疼那五千两银子,我都替大人为难,唉,要是有第二个被猪油蒙了心的下家花五千两把我买了去,那就齐全了,大人还有什么指教的么,没有的话那我就回了。”迎春说罢,打了个哈欠,丢下一肚子无名怒火站在那里的孙绍祖,直接上楼去了。
倘若说先头迎春心里对孙绍祖还有那么一丝感激之情的话,这会子也就都荡然无存了。
“贾迎春,你等着,你想和离,做梦吧!我总有一天非休了你不可!”孙绍祖对着迎春的背影怒吼。
他今天就不该多事,出手帮薛蟠贾珍解围,还赔上自己的名声,将周渡带到南院,他又不喜好男风,去那里做什么!然后喝酒时发现贾雨村也赶来,一副跟周渡非常熟络的样子,心中担心,这才找个理由早早赶回来想提醒贾迎春,不想竟是这般结果!
早知道,他就在聚仙楼抱着藏秀阁的头牌喝酒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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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迎春睡得极不踏实,第二天一早,贾迎春起来,依然觉得头有些隐隐做痛,浑身乏乏的,但依然挣扎着下了床。
喜安听见动静,便打着帘子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见迎春脸色不好,便放下手里的铜盆,上前对迎春道:“奶奶可是身子不舒服?今日就好生休歇罢。”
迎春摇了摇头。
“我要去二月春,我答应了那位蕊芳姑娘的。”
“奶奶听我说一句,不是我瞧不起她们,只是奶奶终究是有身份的,跟那些人交往,传了出去,实在不妥呢。”喜安有些发愁。
“不让人知道就好,”迎春笑了笑,强打起精神,“你去把我从四妹妹那里带回来的那个小匣子拿来,我们看看,能凑出一百三十两银子不。”
“奶奶!”
喜安失声惊呼。
“奶奶,你这是要帮那二月春的祖孙俩还债么!”
喜安晓得这个奶奶最近行事风格大变,做什么都当机立断,风风火火,但实在没想到冲动到了这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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