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婶蹲在福宝的身边,用一块旧毛巾沾了沾温水轻轻地擦拭着福宝的脸。江婶边擦边心疼,福宝的脸上没有肉,双骸深深的凹陷,罩着一层饥饿的青黄色的薄皮。小小的身体又瘦又直,像根竹子。
江婶偷偷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暗暗责怪自己要是那日没有出去,小姐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轻声地唤着“小姐,快醒醒。我给你带了芙蓉街的酱鸭,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江婶掀开了木碗上盖着的布。酱鸭的香味便飘了出来,瞬间吸引住周围人的目光。
光嗅一嗅,香喷喷的气味马上钻入五脏六腑,令人“口水直流三千尺”。
芙蓉街的酱鸭,是盐安城的招牌美食。这些乞丐们是没吃过的。但他们以前乞讨的时候,远远的闻见就馋涎欲滴。
江婶带着福宝,流浪了这么久。身上的盘缠早已经都用光了,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和乞丐挤在小庙生活。好在她年轻的时候会些女工,可以帮别人绣些东西补贴家用,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出去乞讨。
芙蓉街的酱鸭五两银子一只。普通人家很少会买的起一整只,所以店家便将一些酱鸭拆碎了放在一边售卖。
江婶身上的银两只够买一些别人挑剩下最不容易卖出去部分。即使是这样,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此刻,这碗酱鸭就像一只白兔落入了饥饿的狼群,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争夺的恶战。
江婶看着眼前的情形,皱了皱眉,手中握着木碗的力度忍不住又深了几分。她将身子往右挪了挪,遮住了整个木碗,这是她给小姐拿来补身体的,可不能让这些人给抢了去!
福宝从江婶刚进门就嗅到了这股香味儿。也许是前世为喵的原因,她的听觉和嗅觉十分敏感。奈何身体太疼了,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只能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她贪婪的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好香,比肉罐头都香!!
作为一个吃货,对福宝来说食物就是她的命。光闻这味儿,就像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福宝原本沉重的眼皮也被她强行睁开。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便映入眼里。
江婶身材不高,不胖不瘦,瓜子脸,柳叶眉,单眼皮。她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猩红的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眼角还湿漉漉的,很明显是刚哭过。
“婶婶”福宝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眼像被人塞了沙子,一说话就生疼。
江婶看见福宝睁开了眼,一时激动的不知所措了,两条紧皱着的眉,顿时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姜婶儿用手指沾了点儿水,放在福宝的干裂的嘴唇上。语气温柔;“小姐,起来喝点水吧。”
福宝顺着江婶的动作微微抬头,仰靠在她的腿上。
咕噜咕噜…福宝,贪婪的喝着江婶递到嘴边的水。舒服啊!现在的福宝就像是干枯的麦苗得到了雨水的滋润。血色全无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生机。
“小姐,慢点喝。你看,我买了芙蓉街的酱鸭”江婶把水放下,一脸献宝地拿出装着酱鸭的木碗。然后用手将鸭肉一点一点的撕掉。
福宝的两个眼睛像是长在了上江婶的手上。真香!福宝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内心焦急。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自己吃。”福宝语气迫切,她极想吃点东西,撑撑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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