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能瞧见不远处敞厅里坐着满满当当的人,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轻松热闹的氛围,看来这个家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自己回来是吗?
既然如此?
何必要勉强呢!
容凝跟着齐茂进了敞厅,在所有人之中,容凝一眼就见到坐在角落的卫子骞,卫子骞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面色惨白、嘴唇青乌的少女,看着病恹恹的!
难怪!
齐茂先躬身行礼。
“见过国舅爷,不负所托,将国舅爷要找的人找回来了!这人就是您遗落在外的女儿,容凝!”
容凝抬头看着坐在酸枣木八仙桌边身着藏青色大氅的男子,清瘦的身材,瘦长的脸,山羊胡,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容凝,眉头及不可查的微蹙。
容凝站在原地,自然也在打量着这个身体的父亲。
父女第一次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是互相打量,像是在互相确认对方的身份一般。
“这孩子,当真是在乡野之间长大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这个时候该给你父亲行礼磕头的!”
坐在容谦下垂手的一个娇媚的夫人拿着帕子掩口笑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容谦和容凝之间的对视。
容谦手自然的放在膝头,有丫头赶紧拿了蒲团过来放在容凝的面前,这就是要容凝磕头的意思了!
容凝看着刚刚说话的美妇人,妇人对着她眨眨眼,俏皮的模样。
容凝可不觉得这敞厅里坐着的人都是简单的!
容凝看着放在面前的蒲团,没有跪下,而是定定的看着容谦问:“不知国舅爷费这么大的功夫将我找回来是为了什么?”
容谦显然是没想到容凝竟然会这个问题,一时间呆愣的看着容凝。
“找你回来还不是因为你是容家的骨血!容家岂有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的道理!”
声音淡漠,带着几分鄙夷。
这是坐在容谦身边的一个带着凤头钗的女子说的,看着钗环和打扮应该是正室夫人吧!
容凝笑笑。
“当初国舅爷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母亲是什么身份,而且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有了身孕!若是当真是如同夫人说的,不想要容家的骨血流落在外,那这十四年间,国舅爷在做什么!是忘了我母亲,还是觉得当初的一切不过是一件荒唐事!如今因为种种原因需要有人牺牲的时候,便将我带了回来!”
容凝看着那头戴凤头钗的妇人僵硬的脸色,心中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了!
还真是!
果然,福兮祸之所伏!
“你这是在怪我,这么多年对你们母女不闻不问?”
容谦看着容凝沉着脸开口。
容凝笑容越发灿烂。
“我们母女怎么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您是国舅爷,高高在上!能想起我们是我们的福气,即便是想不起我们那也是我母亲自己想要攀龙附凤,误了自己一生!怨不得旁人!”
容谦脸色难看。
齐茂倒是没想到容凝竟然有这样的胆量敢在进门的第一天就给容家的所有人脸色看。
“丫头!之前家里动荡不安,将你接回来不过是跟着我们受苦罢了!这不是刚刚稳定下来,老爷就想起了你,将你接回来也说明老爷这么多年从没有忘记过你们母女!”
美妇人拿着帕子,怜惜的看着容凝。
容凝没有理会那美妇人的话,只是看着容谦。
“您不如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如此,我心里反倒是能安心!您这般藏着掖着,我心里更没有底!我虽然在乡野长大,不懂规矩,但是我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即便是我是容家的血脉,前十四年您能不闻不问,那么若不是因为有事,后面这几十年您也一样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容家子女繁多,枝繁叶茂,多我一个不多,但少我一个也不少!”
容谦深吸口气,慈爱的看着容凝。
“我知道你和你母亲都吃苦了,你心里怨恨我也是应该!毕竟这么多年我没有管过你们!我让你回来,并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要让你回来罢了!我想了想,你毕竟是我的血脉,若是一直在那范家屯,能嫁的的人不过是那些乡野村夫,我的女儿怎么也要找一个读书人!做一个举人太太!你心中埋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如今你都已经回了京城,现在家中住下,等你适应了京城的环境,我让你母亲带着你出去参加花会宴席,也算是将你的身份正式确定下来!”
容凝挑眉。
若是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一番话她应该感激涕零了吧!
但显然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有所图,若真的要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何须这么麻烦!
只是这个时候若是一定要辩一个输赢,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反倒是更不会说实话!
“那就多谢父亲了!”
容凝屈膝行礼,恭敬的在蒲团上跪下,给容谦磕头行礼。
容谦顺手将家里的所有人都介绍给容凝认识。
容凝自然乖巧的当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容谦的指引,一个个的叫人。
齐茂一直看着容凝面带笑意的脸,这不是他们熟悉的容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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