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上前一步便坐下拿起酒坛道:“今日万幸相会,但求共饮一醉。”
说罢便自斟一大碗仰头喝了下去,再斟再喝,一会的功夫就一连干了七大碗酒。
周风这才抬头正视孙义面庞,这一看便吓了一跳,此人长得好生俊俏:柳叶似的眼,剑似的眉,像是精心打磨的高耸鼻梁下有着一张永远挂着微笑的嘴巴,几乎完美的五官镶嵌在他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上。
姜超接过酒坛边斟边道:“少年好酒量,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醉乎!”说罢也连干了三大碗。
周风也在喝,他只喝了一碗便站起来抱拳道:“周某人不胜酒力,不能如此伴君豪饮,还请孙郎勿要怪罪。”周风并非真的不甚酒力还是他需要保持清醒与谨慎,他总觉得这少年身上有一股危险而又熟悉的气息。
孙义摆手道:“勿谈怪罪,今日你与我共饮一杯便是给足了我孙义情面,何来的怪罪,且诉昨日周大哥赤手擒大盗,独退四国使之英雄事迹吧!”
孙义似乎很期待侧着身子倾耳俯身看着周风。
周风笑了笑道:“周某人全凭运气,那张平武功远远在我之上,只不过遇到我之前早已身受重伤,至于那四国使,若不是有张平助我一掌,恐怕死在他们刀下的就不只是那张义一人了。”
说罢周风也自斟自饮了一杯。他说的虽然是自谦之语但也毫无半句假话。
孙义皱眉思过了好一会突道:“不愧是追风神捕,对这罪恶昭著的盗贼也能此般中肯的评价。如此说来,这“血狮子”张平也非浪得虚名,也是条好汉了,怪了,怪了。”
姜超还在喝擦了擦嘴道:“哪里怪了?”
孙义道:“这铁骨铮铮的汉子怎地就如此这般走上了条不归路呢?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
姜超道:“张平还活着,多半是钱让他走上这条绝路的,钱改变不了所有人,但它绝对有能力改变绝大多数人,或许张平就是这绝大多数人之一。”
孙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中也有几道若有若无的亮光闪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二更,姜超虽然与这少年聊得很合意,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他不得不休息的时候了,他已两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姜超与孙义简单道别后便于周风一同上楼休息去了。
清晨,只要不刮风下雨,太阳总会照常升起。人们总是喜欢讨论世界末日将会是怎样的情景,对我而言如果有一天,没有风,没有雨,没有云也没有太阳这恐怕就是最恐怖的世界末日的场景了。
当然姜超不会想到这些,姜超早已下了楼,斜坐在昨天豪饮的椅子上左手扶着桌沿,右手捏着脑袋,正等待着店伙计给他煮一壶救命的浓茶。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宿醉的感觉,但没一人会感觉到舒适。那少年呢,他又感觉如何呢?
只见孙义一人双手抱胸,轻闭双眼,面无表情的斜倚门框上,像是整夜未离开过一般,那匹马也依在他的身旁,一白一黑两种最朴素的颜色此时却刻画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的爬上他的面庞。几乎所以人都在看着他,看着这位几乎完美无瑕的少年。
姜超喝了两杯茶便精神抖擞起来,看着晨光下孙义道:“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段王爷也不过如此吧!”
周风笑道:“虽然我没见过那段王爷,但是我一点也不羡慕他,我可不想活活被人看死。”
孙义轻轻叹了口气,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所并发出的光芒让清晨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孙义直径走到姜超面前双手抱拳道:“有一问,愿求其解。”
他没等姜超反应就抢着问道:“捕快所行何事?”
姜超站起来微微回礼道:“捕快所行官府所令之事!”
孙义道:“对错皆行?”
姜超一字字道:“对错,善恶,皆行”
周风正要说什么,却被姜超挥手打断。
孙义弯腰施礼道:“告辞!”
姜超对着少年的背影抱拳喃喃道:“后会有期。”
健马长嘶,眨眼睛便跑出了人们的视野外,客栈里的男汉子们都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姜超坐下对周风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周风道:“我只知道他是来救人的人。”
姜超道:“你看得出?”
周风道:“他从你这里得到了两个消息:一、张平还活着,二、若有人来相救你便要拼死以对。”
姜超道:“不错,那你可知他何故要问,我何故要答?”
周风偏头看这门框叹了口气道:“只因你们想让彼此在下次见面交手是都毫无保留,而你打断我的话意在告诉他交手时我绝也不会插手,你有把握吗?胜他。”
姜超笑道:“没有。”
周风道:“很好!”
姜超道:“很好?”
周风回过头来直视着姜超道:“你知道你们交手时我觉不会出手伤他,但我也觉不会不出手救你!”
姜超道:“或许吧,或许那时你还有别的事情做,根本顾不上我。”
周风低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相信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周风只想做自己问心无愧的决定,而姜超一直在尝试做对的决定。姜超是什么意思,周风又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真正清楚。
这是一个送信的差役直径跑过来打破了周风与姜超的沉默:“姜大人,周大人,这是赵大人让小的送来的加急书信!”
说着便将其呈在桌上,姜超边打开边道:“小八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打开后周风和姜超面面相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六个大字:
“围困张义,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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