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奚桢和柳无恙就跪在了感恩殿外面,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一滴水没喝,一粒米没进。
地上还是湿的,雪正在化,一下不扫就到处都是水。
两个人长这么大都没糟过这种罪,一时间头晕眼花,差点当场去世。
奚桢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还有宴青又去了哪里。
他只知道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龙威震怒的消息,然后他们就被带到这里来跪下了。
李玄在门口来回的看,忧心忡忡,悄悄问成公公:“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守在外面吗?”
成公公有苦难言,他守在外面是没错,也听到了里面发出来的声音,他以为是奚翊醉酒临幸了一个宫女,哪里知道里面的人竟然是
不过宴青是个女的给他的冲击也很大。
而且陛下竟然早就知道她是个女的?
这些在他这个身经百战的秉笔太监眼里,勉强还能平静下来,可是宴青跑了就真的让他没办法淡定了。
她怎么跑的?
这地方还能有漏洞逃跑?
那要是刺客跑了,他几个脑袋够砍?
“你倒是话啊,陛下昨晚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哪个不知高低的给勾了魂了,又被宝亲王撞破了?好好的这是闹的哪一出?”李玄急道。
她是乾清宫的掌事宫女,见奚翊后宫冷清,只偶尔去贤妃那里坐一坐,对贤妃也冷淡,对自己倒是和颜悦色,心中便有点没数了。
心里一没数,难免就坏了规矩。
“陛下的私事,咱们做奴才的哪敢僭越,”成公公点了一句,“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这里面的水深的很,你是先帝驾崩后才来的,有些事你不知道,但是切莫犯了忌讳。”
李玄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只是知道的没有那么清楚,听跟旧事有关,也不敢去求情了。
罢了,只要不是哪个宫女背着她乱来就行了。
奚翊坐在里面抄经,抄了一遍又一遍,上面的字迹如同龙蛇狂舞。
心不静,抄再多的佛经也没有用。
原来不是一场梦,一切都是真的,他身上的帕子还带着血。
不是梦,人却跑了。
原朗原朗,她在梦里都还在叫原朗!
越想越气,他最后扔了笔,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霖上,大声道:“成青!叫这两个兔崽子进来!”
奚桢听里面稀里哗啦一阵响,腿都打颤,好像自从他记事以来,就没见奚翊发过这么大的火。
两个兔崽子垂头丧气的进去了。
进去了也没能站起来,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跪下而已。
除他们三人外,其他人都只能在外面候着。
奚翊冷笑一声:“好啊,翅膀硬了,连朕都敢忤逆了,朕倒是不知道养出来的都是白眼狼!”
柳无恙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他就不能这么干吧,奚桢非不听他的,陛下能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这下好了,他们两个当初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就要实现了。
奚桢道:“皇兄,臣弟有罪,想要私自放跑逆犯,皇兄要责罚臣弟绝无怨言,可是臣弟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闭嘴吧您!
柳无恙一脸生无可恋,盯着石板缝隙发呆。
奚翊面带微笑,眼神却是冷的:“你没错?”
奚桢道:“臣弟受觅九哥恩惠,不愿意觅九哥死,臣弟宁愿觅九哥在外面作为一个逃犯活着,也好过以后只能去祭拜!”
他的声情并茂,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年把宴青带在身边长大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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