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连带着那位也一起恨了起来,又一想到那位的能为,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竟连腹诽也不再敢。
只好把气出在共工身上:大王啊大王,您肚量咋就这么小呢!不就是败了一场嘛,结果您就撞断了不周山,引来几十年大雨。您自己死也就罢了,却让我共工一族成为天下所指。
随着相柳离去,那黑水竟也很快消失,张友仁低头搜寻了一圈,没能找到符舟,想来是留在那九头蛇腹里。
踩着一路泥泞,他跑出那片黑水大泽。
左前方,一条水带侧伸向远方森林,水带上没有半棵杂草,张友仁猜想,那应该是条道路,之所以没有杂草,是因为有人经常走过。
进入森林深处,一片百余亩的林间空地上,散落着几十间墙倒屋蹋的草房子。
张友仁走近,见那茅草屋顶都已发黑霉烂,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那茅草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粘液,闻那味道,竟与那九头蛇妖的有些想像。
张友仁心道,这庄子的人,定是被那九头蛇妖害了!
把庄子转了一圈,果然没能找到半点儿活物。
来到村南,一座草棚吸引了他。
那草棚为就近采集的树枝搭建,大部分树叶已经泛黄,在棚周散落了一地,枝尖上仍然残留着几颗嫩芽芽!
有人,还有活人!
张友仁大喜,终于可以找人问路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棚前,高声叫道:“请问有人在吗?”
连问三遍,没人回应,他撩起茅草扎的帘子,走了进去。
棚内昏暗阴晦,地面正中央一团莹光不时跳跃闪烁,端得诡异。
张友仁定睛看去,却是摆成金字塔状的一堆人头骷髅,那点点莹光从骷髅的耳窝、鼻孔里不时窜出。
骷髅头前,一排三个黄色粘土堆成的土堆,土堆上隐隐有香灰残留。
这是洪荒人族的祭祀仪式?
霪雨霏霏,树叶唰唰,绿影绰绰,张友仁身上突然寒毛倒立,心底立生警觉。
他足下用力,身体撞破树枝墙,窜出了棚子。
回头一看,金字塔被他腿风带倒,人头骷髅叽里咕噜地在地面上滚来滚去,无数绿光莹火虫般在棚内乱窜。
透过棚门,正南方百余丈外森林边上,一个两米多高的红毛野人,左手拿条金龙鱼尾巴正往嘴里塞,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在胸前红毛上,被雨水冲刷,在他脚下贮存了一汪红色血水。
那人铃铛似的双眼瞪着张友仁,把右手甘蔗递向他,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寸长的黄斑牙,“好吃,你吃!”
仿佛是为了证明好吃,他“咔嚓”一口,咬掉三寸余长的一块甘蔗,粗略地嚼了两口,连蔗渣一块儿咽到了肚子里,然后再次将甘蔗伸向张友仁,“无毒,你吃!”
张友仁轻摇下头,本来没毒的,被你咬这一口,只怕无毒也有毒了。
他穿过刚刚撞出来的洞,回到棚内,脚被滚过来的一颗骷髅绊了下,差点儿摔倒。
那骷髅与另一颗相撞,哗啦一声,两个骷髅头骨都裂成了七块(少了颌骨)。
那红毛野人见骷髅头碎裂,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赌气似地把整条鱼尾巴填入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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