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道别,目送三个人上楼,廖落开着车回到家,卸妆洗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的时候,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问到家了么?在干什么呢?今天工作忙么?
廖落说到家了,已经洗完澡了,今天还可以,就是在准备跟作家签约的事情,然后主动的交代了跟秦雪哲家人吃饭的经过,怎么跟秦雪哲见的面,买了什么礼物,点了什么菜,在桌上都聊了些什么,过滤掉那些会让妈妈听了心里可能不舒服的内容,方向稳定在和谐,轻松,和幽默的范畴内,喜气洋洋,欣欣向荣。
廖母说那就好,我还惦记他妈妈会不会说些不咸不淡的,有个优秀的儿子,绝大多数妈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天底下任谁都配不上她儿子。
廖落说妈你闺女也优秀着呐,他儿子过了这个村也是没这个店的。
廖母说是啊,所以妈妈说你要有礼貌,但也不要低声下气,谦卑也会让人看不起的,知道么?
廖落说知道啦,妈你忙完了么?廖母说刚刚关门打烊了,廖落说那你早点休息嘛,不要东想西想的为我操心,我好着呢,什么事情我心里都有数的。
廖母说我知道。
沉默。片刻,廖落说,妈你知道我们今天在哪个饭店吃的饭么?
廖母说哪里啊?我们去过么?是很贵的馆子么?
廖落没有说话,廖母略略沉吟,说哦,去了那里呀。
廖落说嗯,她妈妈选的地方,说菜做得很好吃。
沉默。廖母叹气,说妈妈对不起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廖落笑,说瞎说什么呢妈,早就过去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满巧合的,就想告诉你,那里早换了老板,店名也改了,西餐,做得也就那样,除了死贵没什么特点,我坐在里头,只是觉得感叹,物是人非,终究都会过去。
那天晚上,廖落躺在床上,抱着枕头,久久不能入睡,想今天打从见秦母那一刻起,她话里话外所有的软钉子和硬刺,想秦雪哲那样优秀的人,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承担得起,想打从进到那个店门起,自己眼睛里看到的,脑子里回想的,每一帧画面。
她忽然想到大学的时候选修自然探索,老师讲浣熊是夜行性动物,白天是不出门的,她觉得每个人都有不能对他人言的秘密,那些秘密就是浣熊,不能行走在日光里,只能在夜间出没,徘徊在心口,婉转在脑海,但却只能自己咀嚼消化,无法对他人启齿。
如果秦雪哲也有秘密就好了,不坏本性的,身不由己的,这样自己是不是就能,更放得开的,没有距离感的,更觉平等的,去爱他呢?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廖落看一眼手腕上的卡通运动手表,早上八点整。她一身利落运动套装,背着双肩包,此时此刻,站在她立志要签定出版合约的,当红作家简一家的别墅外。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是人嘛,是人就有弱点,就有七情六欲,就有被说服从而合作的可能,廖落你可以的,绝对可以的”。自我鼓励与催眠一番,廖落上前两步,按响了门铃。
但心里还是忐忑的,昨晚睡前发了信息给他的,没回,但显示已读,所以,就当他知道,且默认了她今天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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