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宁姨娘听见这话,哭得更厉害了,没一会儿两只眼睛就肿成了桃子。
青汣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倘若此次站在这里的是个男子,或许会把她揽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只可惜,青汣不是,而且她打从心底里不喜欢宁姨娘这一卦动辄抹眼泪的柔弱女子。
但她既然站在了这里,那就势必得劝上两句,断没有扭头就走的道理,虽然她真的很想这么做。
“别哭了,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现在活得很好,惊鸿亦然。”
“再者,你如今还病着,哭久了对身子不好。”
青汣绞尽脑汁地劝了几句,却仍是不见成效,宁姨娘也不说话,只一个人坐在床上拿帕子抹眼泪。
青汣的耐心逐渐告罄,直言道:“你若是实在没什么要同我说的,那我便不多留了。”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一听她说要走,宁姨娘顿时哭得更狠了,青汣忍不住低咒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搬了个凳子坐到她床前:“我不走,但你也别总是这样哭个不停成吗?”
宁姨娘眸中一喜,连忙抽噎着点了点头:“娘不哭了,不哭了……”
宁姨娘缓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了哭泣,她拉着青汣的手,细细地问着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例如,平日里都吃些什么,怎么突然瘦了这许多,惊鸿长大了没有?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娘就知道,你这病迟早有一天会好的,就像现在这样!”
她的声音柔柔的,虽说的是官话,但却带着江南特有的语调,听起来温温吞吞的,并不惹人厌烦,因而青汣虽觉得被她握着手有些不自在,但仍旧耐心地听着,时而回应那么一两句。
夜渐渐深了,烛火徐徐地燃着,蜡泪溢满了烛台,两个人的身影映衬在米白色的窗纱上,气氛竟有些温暖。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子时了,宁姨娘脸上带了些许病中的倦色,但精神却是格外地好。
“快回去吧,惊鸿还在等着你,往后也不要总往我这里跑,免得让人发现了,徒生事端。”宁姨娘依依不舍地握着她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又来了又来了!
青汣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赶在她眼泪落下来之前,急忙从她手里抽出了手,然后起身道:“你也早些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扶柳院。
这之后,每每明槿劝她去扶柳院看宁姨娘时,青汣总会寻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实在推不过去了,便硬着头皮去一趟,且一次比一次回来得快——
许是天底下父母的通病吧,宁姨娘虽然不拉着她抹眼泪了,但却转而关心起了青汣的终身大事!
对此,青汣只能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没办法,谁让宁姨娘是这么个性子呢,固执守旧、谨小慎微、认死理又不听劝,一言不合就哭给你看,青汣活了二十多岁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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