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羽毛翻飞,肆桀走回了释神山,他行动如风,带动着无力的白羽随着气流飞旋落在了他肩上,他只是抬起手来将其拂下肩头,他的目光更冷了……
无极宫,皇帝震怒,对,他只是愤怒,对自己女儿的惨死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悲伤。
这一刻,在无极宫面见皇帝的,只有章是寒。
“他竟然敢动朕的女儿!”皇帝坐在龙椅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紧紧握着扶手,恨不得将那个“他”撕碎,千刀万剐。
“陛下是因他动您的人而怒吧?”章是寒小心翼翼的问。
“天下这么多人,任他动谁,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朕的东西,哪怕是最低贱的奴才,他都不能碰!”皇帝怒道。
“万幸,只是一个受封的和亲公主。未伤及帝国江山社稷,陛下,息怒吧……”
“火族那边怎么交代?”
章是寒思考片刻说:“火族王室对帝国一直觊觎而不得,对公主的死,他们一定大做文章。不如......陛下拟圣旨,诏火族人前来自己查探公主死因。”
“他们正愁找不到理由侵犯帝国,他们精通异术,诏他们入帝国不是正中其下怀?”
章是寒笑道:“世有异族,火,雪,灵巫,堕神谷。此四族,其中堕神谷早已化作史书残墨,不复存在,灵巫族又一直避世,长居星雪海。只有火族和雪族分别纠缠在帝国南境与北境。他们依靠自己有超凡异术而从不把帝国军队放在眼里,可是陛下知道为什么他们如此嚣张,我们的南北两境依然牢不可破吗?”
“自然是帝国有奇兵神将。”
“奇兵神将自然功不可没,其实,异族在迎战时,就已经输了......”章是寒阴险笑着回答道。
“这又是丞相的手段吗?”皇帝困惑的问。
“陛下只管放心,北烈侯秦青在北,轩辕将军轩辕易在南,帝国无虞。而且,臣可以保证,那火族人入帝国定然掀不起什么波澜。陛下既然知道是谁杀了公主,不如就叫人灭一灭他的威风......”
“丞相若胸有成竹,此事便交托丞相。若有任何差错,朕也不得不让丞相吃点苦头了。”
章是寒恭敬的低下头,跪地行礼:“臣定不负陛下所望。”他把头埋的很低。
“大公主死的凄惨,封锁消息,对外只说是回国省亲途中,旧疾复发,免得城内百姓恐慌。”
“是。”
所谓大公主不过一个随便封的官家女子罢了,在这场权利游戏里,又有谁真正在意她的死活。
东凉城外,旷野之处,天蒙蒙亮,有目露凶光的已死猎鬼人靠近了东凉城。
猎鬼人曾经是让人有安全感的名字。如今这些无异于疯徒的死尸却隐藏在这三个字下,轻而易举的靠近人们。
那些疯徒身着道袍或黑衣,手执残剑,步履沉重而诡异的进入了东凉城,那批入灵云猎鬼的猎鬼人不少,猎鬼官十人,光这十名猎鬼官就是众多凶怨之灵喂养而成的,再加上惨死之人......他们沦为杀器,携带着凶戾怨念入阳间,失去意识失去控制只成为一道为了杀而杀的气息……
这是为什么……站在东凉城外一直观察这些怪异之象的女猎鬼人,她想不通。疯徒已经被一个奇人剿灭一次了,这次,又造出了更多的疯徒,而且她亲眼所见,是那个叫肆桀的人故意要这些人成为凶器的……他本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成为疯徒的猎鬼官前往不同的地方,他们好像在有条不紊的领导着疯徒们,攻入一座又一座城,只为,杀人……
正在猎鬼人困惑不解时,脖子上的寒冷让她骤然清醒过来,她微微侧目,看到了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男人……太阳快出来了,他站在东方,天空飞过一排鸿雁,入秋了,天要冷了……
猎鬼人的身子动不了了。
“最近阳界不太平。阁下还有闲情逸致来赏日出吗?”猎鬼人尝试着对抗束缚她的这股寒气。
“你不觉得,朝阳和夕阳一样红的像血吗……”龙乙非转过身靠近猎鬼人,他低头轻嗅,她身上有淡淡的凉凉的香气……
就在这时,飞剑如白色流火向龙乙非刺来,龙乙非后退半步掌心生出一道寒气抵住飞剑,剑气穿过他的身体,化作一道疾风将枯草催折。
再看眼前持剑的人,是肆桀。
“她是释神山猎鬼人,你,不能碰。”肆桀举着剑指着龙乙非道。
此时,寒气骤然消逝,那把无格之剑也在察觉不到任何杀意时回了剑鞘。
“我以为,你只是凶器,没想到,你还会保护别人。”龙乙非冷言道。
猎鬼人看了肆桀一眼,松了松筋骨,站在了肆桀身旁。
“阴阳界之所以有时间是因为有变化,时间对于你来说可以忽略,但你忽略了变化,就是你的愚蠢。”肆桀冷漠道。
“你如果喜欢做绊脚石,我也不介意,再多杀一个。”龙乙非的目光渐渐冰冷,肆桀像看着一座冰山,冰山上是蓄势待发的异蛇猛兽……
肆桀毫无察觉,手背上竟然有一个刺入血肉的冰色鳞片……
这就是静若无,气若空,击如电的惊羽暗鳞的力量……我根本无法察觉他是何时动手的……
非缓缓靠近肆桀:“再强大的力量,也得有机会施展才可见其强大,后才可谈胜败。”非握住肆桀拔出一寸的剑,无声冷笑着帮他抵回了剑鞘……
非靠近猎鬼人,猎鬼人的肩上无端出现了一道伤口,非邪笑着,他嗅到了纯阴之血的气味,眼神里透出一丝的痴迷,此时肆桀的胳膊横在了猎鬼人身前,他在警告非,不要再靠近了。
面对肆桀这样强大的帮手,虽然,他们的合作也只是暂时的,但非想要的结果还没有实现,这份脆弱的合作就得继续维持下去。
非故作遗憾的转过身去:“可惜了……”他神出鬼没的,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他是什么人?”猎鬼人问肆桀。
肆桀看着非离去的方向冷冷说道:“一个喜欢做梦的人。”
此时,太阳升起,霞光万丈,光铺入大地,刺入了荒草深处,可以依然照不亮荒草背后阴霾。
“那些疯徒……”
“疯徒只是凶怨的气息操纵的尸体,那不是灵魂,阴界无权。”肆桀透着些许的无奈。
“那我们是不是要追讨更多无故出现的灵魂了?”
“我劝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肆桀冷言奉劝,向前走去。
“那主君那,怎么交代?”
肆桀停住脚步,背对着她说:“你只是猎鬼人,交出那十年寿命你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不必认真。”
猎鬼人心微微颤动,泪泛眼眶:“如果当初,你不那么认真,或许,我们就不会相遇了。”
肆桀的手微微收紧,他转过身看着猎鬼人,他想起了非和自己说的话……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所谓的“回报”吗?肆桀心底微微颤动,他提起腰间坠着的竹筒欲饮一口落花酒,却发现酒一滴都没有了……
“明夜,此处,等我。”肆桀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牵制,他有些匆忙离开了。
猎鬼人站在原地,徒看日出。做了猎鬼人,来往于阴阳之间,早就把日出日落杂糅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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