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姬千朔(1 / 2)妖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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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神山的鬼牢不知存在多少年了,这里有花火,有渡魂师,可仍然有这门多渡不得的灵魂,他们生时煎熬着,死后也在煎熬着......

肆桀站在鬼牢中间,阴气不断的舔舐着他的剑,猎鬼咒越来越清晰,剑也越来越锋利......他仰着头看着悬挂半空的鬼牢,被施了锁魂咒的铁索串联着,一排一排错落在半空,像一盏盏黑色的灯......

肆桀缓步靠近鬼牢深处的峭壁,峭壁下有一个已经被石头吞噬一半的笼子,那个笼子看上去结实无比,铁栏上刻满了血色锁魂咒,曾经被关押在这里的魂,该是多么不甘的魂......

“那些画面那么真实,我是其中过客,还是曾身在其中......”肆桀不自觉的自言自语。

突然此刻一股森冷之气从身后喷涌而出,肆桀拔出无格剑,转身一挡,顿时,一道白光震荡鬼牢,浑浊的雾气仿佛被疾风卷起瞬间消逝......

鬼牢在这一击之后,安静无比,只听到一阵浊重的心跳声......

只见肆桀横剑格挡,他紧紧握着黑色绳子缠绕的剑柄,血从指尖滴下,肆桀冷漠的看着那个人,眼中竟然没有杀气。

那人收势向后掠去一步,白衣染尘,靴浸魂火......

“无格之剑伤人也伤自己......”那个人冷冷的对肆桀说道。

肆桀收起了剑,握紧了受伤的手:“你只有一句警告吗?”

距离他一步之远的婵约负手微微握紧了拳头冷漠含恨道:“未知全貌,我先留你几日。”

“释灵王如此谨慎,这更说明,你贪婪......”肆桀的冷漠,仿佛在狠狠踩踏着婵约的底线。

婵约一个闪身冲到肆桀面前,一掌打在了他胸口,这一掌宛如渗入身体的毒刺,明明很疼却看不见摸不着,肆桀后退半步,以剑支撑着身子才未倒下:“你的力量......”

“阴阳引,埋骨香......这味香消失了很多年,你知道为什么吗?”婵约冷冷的看着肆桀,肆桀只是捂着胸口忍着痛苦警惕着他。

“因为有一味最重要的原料沉寂海下多年......”

肆桀微微握紧了剑,他冷漠的眼中透出一丝的恐惧:“那味香......是你.......”

“嘘.......”婵约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缓缓靠近肆桀,他轻轻附在他耳边说道:“你只是凶器,凶器只是用来利用的,没有人会以真心待你。我知道,你还对你的过去抱有幻想,你如果真的够聪明,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婵约缓缓直起身来,冷冷一笑消失于无形。肆桀的心突然慌乱起来,他捂着胸口痛苦的跃离鬼牢。

释神山顶,肆桀的痛苦的坐在山脊上,他的剑陪着他......

渐渐的,心中的痛愈来愈烈,那一掌唤醒了他心里种着的痛苦......他疯狂的饮着黑色竹筒里的落花酒,酒尽......痛苦不减反增,一向对痛苦不屑一顾的他却对心里的痛无能为力,他知道,落花酒是火诛花酿的,他伏在地上,徒手拽下火诛花塞进嘴里,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是一个像高山一样的男人,却被这痛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阳藏生死簿,阴修阴阳卷,每个人的命运都写在上面,薄薄的一张纸,简单的几个字,就让每个人苦苦熬了一生。掌控命运的人该是多么的凉薄,如果生死簿上的人都难逃一死,那么,它的本质是否就是死亡名单呢?世人皆在死亡名单里。

东凉城西,有一座陈旧楼阁,章是寒奉命将其改造成仙子庙,镶珠嵌玉,黛瓦朱窗。

“大人,挑选仙子为陛下祈福之事已经办妥,属下筛选其生辰八字,已选出百人,还有其他城太守送来的名单,人数,足够。”金乌护卫像个影子一样落在了章是寒身后。

正在监造仙子庙的章是寒缓缓坐在身旁的软椅上:“龙乙非动身了吗?”

“已经动身,前往北境的驿站一直在盯着他,是否要他活着回来?”

“陛下是怕他的,也许他回来真的能把生死簿引出来......”此时一阵冷风吹来,章是寒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金乌护卫赶紧为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狐裘......

章是寒微微低着头,发无光,脸苍白,他目现悲凉:“秋天了,我没有时间了......”

“大人......”

章是寒微微皱着眉抬手一挥制止了他的言语关切:“若有人刁难龙乙非,你等可助其一臂之力,务必让他把雪族首领的头颅带回来。”

“是。”金乌护卫瞬间消失。章是寒缓缓抬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

此时,一片梨花缓缓从天而降,章是寒奇怪,秋日里,怎会有梨花......他伸手将梨花接在手心,那梨花触碰到他竟然变成一只白色的蝴蝶......章是寒眼前骤然闪过一道光:“身在泥沼,身化蝴蝶,一身素衣别朝堂......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龙乙非轻立白凤之上,他能察觉到一直有人盯着他,这个章是寒,果然是狼……龙乙非心有定数,目光微冷。

从东凉城飞往北境,龙乙非见识到了人间奇景……原如粗纱一扬千里,山如猛兽,河若巨蟒,云飞扬。在山河之间聚集着城市村庄良田……这就是生命吗……

偶尔雄鹰穿梭于他眼前,像离弦之箭奔向它的猎物,飞鸟渺小,却飞上高空,俯瞰天下……这个天下到底算谁的天下呢?身居明殿不过是在一个精美的囚笼,独一无二,让人仰望的囚笼,而轻若云雀却拥有整个天空大地,微小如尘随处可安身,到底谁才拥有真正的自由呢……那只鹰再次飞过龙乙非眼前,这次它嘴里携着猎物,血淋淋的猎物……

龙乙非轻叹,他自嘲式的微微一笑:“原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自由。既然宿命如此,那属于我的,我就该拿回来……而妄图想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人……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他冷冷的看着前方,北境越来越近,风越来越冷了……

皇宫御花园,花海小湖之间走廊迂回,十步一亭,亭上挂精雕细刻的风铃,薄如蝉翼的红纱,一入花海,安坐亭中,饮茶对酒,解诗谈画,这是皇宫里人最喜欢做的事,也是最轻松的事。

在小湖中心,皇帝着常服,坐在小桌前,一只手托着头闭目养神。

只闻一股淡淡香气飘荡在御花园,花好像失去颜色一般,红纱轻舞,风铃清脆,有一白衣之人,行如清风,立如薄雪,发黑如墨,面如飞仙。他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贵……

“父皇。儿臣回来了。”他声如浮云,却叫人不可抗拒。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云游十年,朕以为,你已四海为家了。”

“儿臣的家,可以是皇宫,也可以是四海。因为,儿臣是您的儿子。”

皇帝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吧,回来干什么?”

姬千朔坐在皇帝对面的软椅上,眉宇间带着愁绪:“儿臣在外云游多年,近日见众星暗淡,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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