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跌坐回走廊的长椅上，不锈钢的座椅在空调的催化下更加冰冷刺骨，如同蒋慈的话，冷的他心肝发颤，“秦夫人，杀人是犯法的啊，我怎么能······”

“那又怎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都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得到，你说是不是？在监狱里待几年，出来后还可以和你女儿团聚，何乐而不为呢？”

王富贵脑子一片乱麻，他虽说不是什么老好人，但也从来没有害人的心思，“秦夫人，可以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吗？”

蒋慈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还真是个孬种，“我可以等，但你的女儿恐怕等不了你太久。”

吃完饭后，秦川拉着宋晏阳聊了一会，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让宋晏阳有些心烦，找了个有些累了的借口便回到了房间。

如他所想，这次的助燃剂确实见效了，但宋晏阳没有想到的是，真相比他想象的更加残忍。

手边的东西被他尽数扫到地上，整个人颓废的沿着床边滑下，如小兽受伤般呜咽，宋晏阳将脸埋在臂弯间，不时的抽泣转变为了低声哭泣，用牙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拳头，直到嘴里充斥着血腥味。

他自己一个人埋葬母亲时没有哭，饿的胃疼没有哭，在斗兽场被打得半死也没有哭，此时得知母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蓄意害死的，终是忍不住了。

这个多年的煎熬与折磨，到头来却发现他连人都恨错了，这狗屎一般的人生真是可笑极了，糟糕透了。

宋晏阳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地上坐了一夜，天刚破晓，第一束日光打进房间时，他晃晃悠悠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再出来时已经恢复到了那个冷静理智的模样，只有充血的眼球和略重的黑眼圈印证着昨晚的失控。

将录音文件发送给易凯风，仰面躺在了床上，一夜没睡也没有丝毫的困意。

半个小时后，易凯风的电话拨了过来。

“晏阳，你······”

“我没事，哥，录音材料可以给蒋慈定罪吗？”

易凯风有些不忍，但还是实话告诉了宋晏阳，“违法取得的录音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嗯，我会想办法搜集其他证据。”

“晏阳，你要把蒋慈送进监狱？”

“是，她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宋晏阳开着天花板，缓缓开口道，“杀了她太便宜她了，像她这样骄傲的人，狭小肮脏的监狱会比死还要难受吧。”

“我明白了，我们也会着手去调查的。”想到录音里蒋慈雇人要杀宋晏阳，“你要不先回来，我们一起调查，你再在秦家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倒不是易凯风不相信宋晏阳的实力，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蒋慈会使什么阴招。

“没事，我要是连她们都对付不了，ZERO老大的位置也该让贤了。”

想想也是，易凯风便也没再劝说，“那你一切小心，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挂了电话，易凯风将录音材料发给了谢熙尧，让他去查那个老王的身份。

姓王，女儿患病，跟蒋慈有接触，三个条件排查下来很容易就调查到了王富贵。

谢熙尧将查到的内容发送给了宋晏阳，想了一会转向易凯风，“宋阿姨出事的时间太久了，因为当时没有致命，肇事者判处的时间并不长。据我查到的资料看，那人六年前出狱后便移居了Y州，或许可以从他入手。”

“嗯，我马上派人去Y州。”

“不必了。”许杰出狱后便销声匿迹，最后能查到的地点就是Y州，很有可能是换了新的身份，若派其他人去未必能找到他，谢熙尧盯着屏幕上的坐标点，微微一笑，“这次，我亲自去。”

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可是最擅长了。

易凯风有些犹豫，谢熙尧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但谁知道Trash会不会突然出现。

猜到了易凯风内心所想，谢熙尧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现在已经很稳定了，我会在下次治疗前带着那个人渣一起回来。”

“好，千万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到时候我会让邵飞和你一起去。”

邵飞是基地里体术最强的A级学员，有他跟着，易凯风还能稍微放心点。

“嗯。”

宋晏阳在收到谢熙尧发来的邮件后就动身前往三阳医院，也是王富贵女儿所在的医院。

“小兄弟，你走错病房了吧。”

宋晏阳盯着蓬头垢面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不，我就是找你，王富贵。”

仔仔细细看了宋晏阳半天，这种相貌的人如果见过他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啊，王富贵有些疑惑，“找我？”

看了眼病床上面色苍白，戴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女孩，宋晏阳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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