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慕只是随口一问,男人忽沉了脸色,不自觉松开了手臂,女人只能靠搂着他的脖子才没有直接滑到地面上。
俊朗的脸上浮起客套的笑:“这是内人,因上船不便,故而选择了此等方式,见笑了”。
“御史大人与夫人真是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呢!”一旁藕色少女顺着搭腔,想博几分好感。
男人的脸更沉了沉,冷冷撇了眼说话的少女,没有反驳,阴郁的眼似要将人活剐:“都察院都事之女万寒烟?果真聪颖,一眼就能看穿呢!”
明明是夸赞的话语,那个冷眼叫少女直接吓的一抖擞,不敢再接话,只能木木的站在原地,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男人怪异的行为惹得郢慕好奇,这面前的两人明明如胶似漆,少女夸赞,他为何不快。
郢慕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未想去解救原地尴尬的少女,一旁座上的官家千金公子亦无人上前来。
还是男人怀中的女子松了那双紧搂他脖子的手,从他身上下来,握住了少女发颤的手,软玉温香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夫君没有别的意思,别怕,回座上去吧”。
少女依旧忐忑,瞄了眼脸色低沉的男人,希望得到允许。
见少女如此胆战心惊,女子嗔怒的看了眼男人,拍了拍少女的手,安抚着:“回座上去,没事的”。
男人迎着女子的视线,点了头,算是默认。
少女终于得了解放,呼出一口大气,对于这御史夫人生了些好感,也不敢再去争什么风头博什么好感,惹得跟那季以蕊一样的境地。
“夫人倒是个人美心善的女子,今日有幸一堵夫人风采,荣幸的很”许久未作声的郢慕再次开口,对着女人一番夸赞。
姚青筠俏脸一红,忙道:“公子谬赞”。
上座的紫缨见女人一脸矫揉造作,冷哼了声,继续闷着头喝酒。
渺音看着男人的面容,杀气隐藏其中。
极低的冷哼声被郢慕捕捉到了,他抬目睨了睨远处一直闷声喝酒的女子,眼底思绪翻飞流转,转过头来的瞬间一脸温柔笑意:
“很早便听闻夫人名声,对琴之造诣可谓颇深,不知能否有幸听得一曲?”
姚青筠听闻琴之一字,脸色白了白,很快又恢复如常,笑道:“小女子只是颇懂些琴音罢了,算不得什么,拿不上台面”。
琴艺是她的造化,也是她的屈辱。
众人皆知,御史夫人名不见经传,习得一手好琴艺,却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反而出生低微,靠琴谋生,甚至于磅上御史这样的人,也算是苦日子到了头,一生荣华。
姚青筠靠琴出头,最不愿意听人谈论的也是琴,那代表了她过往所有的屈辱和怨恨。
此番郢慕谈论到琴艺,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姚青筠都不想接下这个话茬,如今她已是御史夫人,没必要看人脸色行事。
委婉的拒绝利落干脆,郢慕并不打算就此作罢,拿过桌上一个小橘子在手中把玩着,轻姚的眉眼悠闲懒散,凛然的墨瞳压在女子身上:“夫人是觉得郢某不配吗?”。
懒散的口吻说着最冰冻人心的话,姚青筠蹙了蹙秀眉,一脸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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