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人共抬的黄金轿辇,麒麟祥瑞的浮雕,高高的轿辇上,金铃摇晃作响,声音清脆。
夕阳打下来,好似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
轿辇四周,红纱轻扬。
女人穿着鲜红的嫁衣,盖着赤色盖头,除了一双嫩白纤细的手,其余的都遮盖地严实,留给人无尽想象。
按照俗礼,新郎应该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的最前方,面带笑意,拱手收下人们的祝福。
然而,现如今,这样十里红妆的宏大场面,新郎竟不在。
夹道的百姓浩浩荡荡,万人空巷地见证这奢华的场景。
同时将这番值得深思的场面当做今后好一段时间的饭后谈资。
“这是谁家的婚事?”
“不知道,看那个方向,将军府是不可能,田将军又没回来,家里也没有男丁,不是宁王府,就是太子府了。”
“难不成是太子正妃?我记得那个侧妃可没什么排场!”
“为什么不是宁王?”
“兄弟,刚来穆国吧!这么吧,就是将红雨,宁王都不会娶媳妇的!”话这人往旁边看了几眼,心翼翼开口,:“听宁王是断袖!”
“呼呼呼”田心莲喘着粗气一路跑进屋子,扶着门框,直不起腰。
田密刚洗了头发,眼下正端坐在铜镜前拿篦子疏离发丝,见状一笑,:“这么着急干嘛?还要一会儿才用晚饭呢。”
看着田密这样,田心莲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到底怎么了?”田密将胸前的头发放去身后。
“宁王成亲了。”她终于还是了出来,堂姐应该知道的,而且早晚都会知道的。
放到一半的篦子,隔着半臂远,忽然掉落在梳妆台上。
声音响脆,在寂静的室内,动静不。
“唔……”她想站起身,但似乎腿上用不上力,扶着梳妆台才起身,扯出一个任谁看了都觉得无比虚假的笑容,:“我让厨房做了芙蓉糕,师傅是江南一代的人,口味应该和以前吃的不一样我去看看,好了没”
魂不守舍的样子,让田心莲看了心疼。
但她又不能去戳破那层堂姐只以为坚硬的壳。
有这道壳,堂姐或许还会假装开心,甚至偶尔真的开心
没了这层壳,或许,真的就是一潭死水了
慢慢走到屋后,田密扶着墙慢慢蹲下,双手抱着头,右手开始拼命敲打自己。
怎么这么不争气??!!!
呵!有什么好哭的?
不过是个男人
田密,你又不是没人要,别这样
但越安慰自己,似乎觉得自己越可怜,越可悲
宿主,你别这样系统几乎要把真相出来了,但为了不发生前辈的时间混乱的重大事故,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脑海中传来很声很声的两只老虎。
田密哭得更凶了。
但为了不让田心莲担心,她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大部分时间她是坚强的,是乐观的,或者假装乐观的。
但偶尔她也会觉得委屈,也会想要矫情一下,也想要没那么坚强。
她也会想为什么呢?这下总有人是开心的,为什么不能是她?这下也总有人是悲赡,为什么总是她?
白云兮坐在床上,大红的锦被底下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手在宽袖下紧握着。
她今年二十岁,在未嫁饶姑娘里算是年纪大的了。
但她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白云兮要么不嫁,要么就嫁这世间顶好的男儿!
关于君不厌的事,整个大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刚过了年那阵子,他去了她家中,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人。
那他穿着黑色大氅,身后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侍卫撑着伞。
他就那样从雪中走来,住进了她心里。
这就是她以后的夫君吗她那时开心极了。
按照礼节,新人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但他要和她私聊。
江湖中人,倒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她也就同意了。
没成想,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有心上人了。”
而今,她穿着红嫁衣,坐在他王府的床榻上。
她不后悔的。
因为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经过那次谈话,她觉得这个男人更好了做事坦荡,不藏不掖。
不过她也有些羡慕那个住进他心里的女子。
但她有信心她生的好看,总有一,他会爱她的。
门开了。
微醺的君不厌脚步稳健地迈步进门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床边坐着的女人。
“都出去吧。”
“王爷,还没”喜婆还未完,看到君不厌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心里打着鼓,硬生生把剩下的辞咽了回去。
门被阖上。
屋内只剩他们两人。
白云兮觉得自己心跳快地不正常。
“自己把盖头掀了吧。”他连坐都没坐,隔着三米远冷声道。
“这……”白云兮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手攥紧放在膝上,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该什么。
“本王有话要,不要浪费时间。”
白云兮忽然觉得,今年的寒冬都比不上这话,让她心寒。
但随即又想清楚了他有心上人了,她也一早就知道知道了。
她要等。
摘下盖头,她还是有些羞怯,今早梳妆的时候,下人们都她美极了这样想着,她抬头怯生生看了一眼君不厌。
发现对方的确也在看她,但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有一瞬,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妆容花了?
即便不喜欢自己,难道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就那样喜欢那个女子吗?
定了定神,她开口道,:“王爷,有何要事?”
“你是本王的表妹,虽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但关系还是在的。成亲之前便好了,你来当王妃,也只能是王妃。”冷漠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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