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可委屈了,本以为将汤包买了回来能受到嘉奖,未曾想暮槿昔接过油纸,边吃边正色道:“就算主子们不缺钱,也经不起你们这么挥霍。祁乐,我问你,我们也就五个人,你买八笼是何必呢,你让寻常老百姓怎么想我们?”话末,长青便见自家主子爷恶狠狠瞪他一眼。照这样下去,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熬到娶媳妇儿的那天。
“暮姑娘,是我让她买的。”长青忙解释道。
这人与祁乐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学会将错处全揽了,她倒是个有福的。暮槿昔如是想着便也懒得再怪罪,朝着上京最有名的聚全德烤鸭店去了。
那烤鸭的香气老远就能闻到,暮槿昔上一世忙得很从来没时间去首都尝尝那里的美食,倒颇为可惜。如今当上了小姐,怎能错过如此有名气的美食呢?
她刚一走进便听到里头管事的吆喝道:“来!劳烦各位贵客都看过来,听小的说件事。今日是初五,按惯例都得邀上各位小姐、公子来一展风采,吹拉弹唱、吟诗作对都可啊。表现最为出色者,咱们东家可免了那位今日的单!是全免!”
这敢情好啊,暮槿昔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有自家老妹和醉仙居花魁在,这不是稳赢嘛?
这点心思千尘自然看出来了,好意提醒道:“暮公子,小生身份特殊,醉仙居是有规矩的,恐是帮不上这忙了。至于暮二公子,一开口怕是就暴露了,她可没你侍从的一身绝技。”
经他这么一提醒,暮槿昔脑子里的一番计谋全都泡了汤。果然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人都过傻了。
先前长青被训斥了一顿,生怕被爷罚去军营当伙夫,急中生智,凑到暮槿昔跟前小声道:“主子爷想到一法子让我转告公子,那管事的方才说作诗也是可以的,只要您写首好诗让祁乐去念便不会被人察觉了。”
“这法子可行。”暮槿昔瞥了长青一眼,这蠢钝的法子怎可能是晋王提出的,定是这厮为了讨好自家主子顺嘴一带罢了。
她也不点破,只是墨念可不会给这个脸面,剑眉微蹙道:“呆子!你扯谎作甚?她又没念过几年书,怎做得出好诗来?”
“无妨,”暮槿昔见长青窘迫的可怜模样,忙解释道,“母亲曾写过几首诗留给我做个念想,这次写上全当是碰个运气了。”
晋王这才作罢,只是别扭地安慰道:“若是输了也没事,本公子请你吃就是了!”
话语间,已有好几人登台演奏乐器、纵情歌唱了,偏是无人能打动聚全德的东家,于是一旁的管事只好陪着笑解释道:“抱歉了各位,我们家主人还是颇喜诗词歌赋的。”
那边暮槿昔已入座托人取了笔墨来,迟迟不愿下笔,不是怕输,而是咱中华上下五千年,千古名诗多如草,她一时竟不知写哪首好。
这时,又听得台上的管事与他们的东家说了些什么,后又笑道:“我家主人怕各位才子佳人不知从何处入手,便给出一题。这所作的诗词务须形容世间一物,但又不可提到此物。时限一炷香,各位请尽快!”
闻言,暮槿昔杏眸浮现笑意,终于落了笔。很快她便停笔了,正准备让祁乐去念,却见两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早已登了台。
其中一位以两鬓抱面,状如椎髻,绾的是抛家髻,显然已经出嫁了。年岁约莫二十出头,样貌生得小家碧玉,头钗不多但样样价值不菲。她穿的是烟紫色拢纱渡色百褶裙,襟口以双面绣法织就了缠枝葡萄图,寓意多子多福,这行头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至于她身侧一身翠绿衣裳的小姑娘生得普通,穿着倒很是惹眼,少了几分端庄,一看便是庶女出身,见她开口道:“我家嫂嫂出自书香人家,半炷香都不用便作了一首好诗,我来替嫂嫂一念。”她虚咳几声,念道,“远看似针声声默,近看如泪述枯肠。无源之水天上来,零落泥中润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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