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自东照院里屋出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穿青绫子袄儿的小丫鬟:“奴婢在这儿,夫人有什么吩咐?”
杨氏有心要责问珍珠,又怕说破了自己的计划,只得恨恨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这丫鬟说本夫人丢的东西在这儿的吗?怎么到处都搜不到?你是不是诚心耍弄本夫人!”
珍珠瞪圆了一双杏眼:“夫人,您说什么呀,奴婢怎么会跟您说您丢的东西在东照院呢?奴婢都不知道您丢了东西啊!”
这下万姑姑脸色变了:“珍珠啊,你可不能胡说!明明、明明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我找你说话,问你见没见过夫人丢的镯子,你说就在东照院的!”
珍珠讶然地笑了:“奶奶,您说什么呢,我今儿中午就没出过门啊,一直在灶上看着燕窝呢,您要是不信,问问这院子里其他人,看我出过东照院没有?”
万姑姑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珍珠的模样不似说假话,那她来东照院,找到的那个“珍珠”又是谁?杨氏同万姑姑面面相觑,终于意识到她们现在似乎又栽进了一个大坑!万姑姑让“珍珠”把镯子放进东照院,而珍珠却说从来没有出过东照院的门,那么这个拿了镯子的“珍珠”,必然不是真正的珍珠,既然
如此,这个冒牌货又怎么会把东西放进东照院来?
这下杨氏可火烧了眉毛了,她刚才在凤老夫人面前夸下那样的海口,只是因为有信心在东照院找到翡翠镯子,可是现在……杨氏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然而孙凉露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又扶着凤老夫人从屋子里出来了:“我说夫人,老太太这一碗燕窝已经喝完了,东照院也让你翻了三四遍,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翻出来了,可
是好像没有一样是您的?或者说,没有一样是我说不出来历的,那我就奇了怪了,您到底丢的什么东西,怎么还是无形的?您又是怎么知道它在我这儿的?”凤老夫人瞄了一眼杨氏不住擦汗的挫样,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就是想来东照院捣乱,却被我给撞见了?哼,既然这个夫人掌家掌得如此黑白不分,那还是不要掌家了,免得败坏了我凤家的
名声!从今儿起,这凤家上下的大事小情,杨氏你不必操心了!”
杨氏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凤老夫人:“老夫人,您、您不能这么做啊!这个贱人出身卑微,她没有管家的能耐,凤家交到她手里就毁了!再说,管家之权交到一个妾室手里,像什么样子!”
“谁说我要把管家的权力交到凉露手里?难道比翼不是人么?侯府长女,出嫁之前连家都没当过,像什么话!”凤老夫人冷笑,若非杨氏从前仗着管家之权欺辱凤比翼,凤比翼会在羽翼丰满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搬出凤府?凤比翼对凤家有怨,杨氏要负十二万分的责任!既然事情源于杨氏,那她现在就给凤比翼一个报
复的机会!凤比翼的纯良心性,她这些日子已经深有体会,一个被继母欺凌的女子,在终于能够脱离继母掌控之后,想到的不是报复凤家,而是给她这个老夫人补身子治病,这样的孩子,她怎能不改观?而凤比翼的
能耐,更是让她惊喜非常,从前多少大夫都治不好的风湿骨痛,在凤比翼的调养下,居然已经渐渐有了起色,至少今儿她出来这一趟,身体并不曾痛过!无论是心性还是本事,凤比翼都比杨氏强得多,笼络回凤比翼的心,也比供着杨氏划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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