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儿背对着他,沉默半响才沙哑道:“我儿瘫痪在床,这毒妇趁我农忙离家之时,毒杀我儿。为儿复仇,因此杀人。”
“为何不报官?可是县令……”
“不大人!”先前回话那名衙役大着胆子打断了他的话,咬牙道:“我家太爷可是个好官!”
看着这衙役目光中的崇敬,伍无郁顿时愣住。
就在这时,远处又是一名鹰羽快步上前。
“大人!牧骉县令求见!”
想必说的就是他了,于是点点头道:“让其过来。”
“是!”
很快,一行人便匆匆赶来,那名县令自然知晓过境何人,于是连忙拱手道:“牧骉县令包成,见过国师大人。”
这见这包成脸色黢黑,浓眉大眼,却是一副端正的模样。
“贫道路过此地,见大人属下追捕老人,这才欲问一问。正好包大人来了,不知可否为贫道解惑?”
这包成闻此,顿时叹了口气,上前走到楚老儿身边,愤怒道:“你这老儿,怎能用以私刑?!你若禀明,本官难道不会为你作主吗?那毒妇,那王三,本官岂会轻饶?如今这般……唉!你糊涂啊!”
听着身边包成的话,楚老儿顿时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大人,老儿年轻时从军征战,多年不曾回家。家中老妻早死,仅剩这一瘫儿。如今我儿命苦,被毒妇害死,老儿活着还有什么盼头?不过是想手刃这对奸夫,为我儿报仇,然后去老妻墓前等死罢了……”
“太爷,楚老儿没想跑。我等是在其妻的墓前寻到他的……”
那衙役适时开口。
“国师大人,此事乃我县内政,大人不便干涉。我便带他走了。”
包成气愤难消,又见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冲伍无郁拱拱手,便欲离去。
这下伍无郁相信这人是个好官了,毕竟以他的如今在朝中的威势,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话的人,定不会是趋炎附势之辈。
“这是自然,贫道只想问一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呃……”包成愣住,一脸为难的看向楚老儿,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伍无郁开口再问,“老人家,贫道见你一身刀痕,敢问你是何时从军的?”
不怪他好奇,观这楚老儿,料想其年岁必定不少。
“元观十八年从军……”
听到元观二字,伍无郁脑中顿时轰然乍响。
太宗老卒?!
“大人!下官要走了!”
将伍无郁反应如此之大,包成顿时开口,就要带走这老卒。
显然,他是害怕国师因为太祖老卒这件事,为难楚老儿。
“太宗老卒,竟有存活于世者……”伍无郁喟叹一声,目光复归清明,看向包成道:“包大人,单凭楚老人家这点,就不可降罪于他!那王三想必是与其儿媳通奸之人吧?定要重罚!”
“啊?”包成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应了一声,便带人离去。
望着这群人,展荆皱眉道:“大人为何对那老卒如此上心?”
“元观老卒啊,仔细想想那年月的兵将,都做过什么事吧。”伍无郁叹气道:“现如今,这江湖武人需抑,这国朝兵将该扬啊。展将军,有空看些兵书吧。”
眼中精芒一闪,展荆当即屈膝跪下,“谢大人提点!”
“盛日已过,走吧。”
“是!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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