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究竟如何,却全在秦晴一句话。这后宫虽是以太后为尊,实则前朝后宫都是由孟曦做主,之前孟曦便将处置之权交给了她,哪怕是太后也只能这般婉转的求着她。
她既知孟骥是这般见异思迁的,便也不稀罕他,更无意与他们为难,毕竟孟曦选中的王,自然不会是什么庸俗之辈,江山之权,总有一日,是要易主的,届时秦家存亡更是难说。
她想得多,思得远,心意消耗大,不免有些上身,开始清咳起来。左手边,递来一杯温水,她瞧了一眼,未接,自己硬将痒意忍下,轻道:“母后说得是。”
只不过覃姝此人,秦晴实在看不惯,又道:“覃姑娘既已入宫,罚便免了吧,至于受封么......姑娘身份毕竟有所不便,便按宫规,从才人做起吧,以后若是诞下皇子,再行加封。”
孟骥考虑到,秦晴好歹是皇后,他新婚当夜,抛下她一人,确实有些过分,刚刚见她轻咳,也有不忍之心,好心递水于她,她却一副好像自己在水中下药了一般看着他,顿时便觉得这个女人不知好歹。
可刚刚她明明有机会刁难,却并未作罚,且覃姝的身份确实不宜封之过高,突又觉得她算得上是个大气的女子,待他重新打量她之时,秦晴已起身,寻了借口离去了。
出了怡和宫,秦晴只觉心旷神怡,空气也清新许多,忍不住多吸了几口空气,却不小心呛了风,卷着刚才那番痒意,咳得越加厉害。
芬儿急忙将她扶上轿辇,轻轻拍打着背部,良久,咳声稍减,方问道:“娘娘,可好些了?”
秦晴微微点头。
“娘娘,那覃姝......”芬儿小心的问道。
“罢了。”秦晴摇摇手,望着外头宫道许久,眸子里情绪复杂,道:“琳娘早便告诫我,世间男子多薄情,我却不信,现下方信了,待春嫣尽去,秋色更渐浓......罢了......”
“娘娘我们回宫吧。”芬儿最是懂她想什么,原先有多欣喜,现便有多难舍,难规劝。
秦晴收回思绪,回过神道:“不,去羲和殿。”
幼时秦晴体弱,不同于世家子弟要陪读不说,她更是几乎难得出门,关系好些的,也就宫外商贾子弟的萧红了
。虽说如此,她却仍旧记得有一年,娘亲入宫面见太祖太后,二人姑侄相见,事谈纷杂,命她自行去玩,那时她曾无意到过若欢殿,那时先王高兴,刚赐给了临安公主一个自己的宫殿。
那时也是这般严寒的冬日,雪毯铺盖着草绿,阴冷的北风刺骨的穿透宫殿外院。
一入院,她便远远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跪在雪地,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那小女孩虽然衣裳单薄,却依旧坚挺在风中。
当时,她还以为是哪个小宫女被罚,好奇的上前问她:“你在嘀咕什么?”
对方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背着。良久,她觉着没意思,正打算离去,那小女孩想是已经背完,遂回了她简短的两个字:“策论。”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回家后,她也曾问过兄长,会不会策论,一旁的父亲听了,只笑着说,他还需等两年。
自此,无论她病情如何,却再不肯落下任何功课,这才有了今日的‘第一千金’之名。
她永远记得雪地中那个彷佛能撑起一片天的背影,曾经她以为那个背影是孟若,直到宫中事变,她才知晓那个背影正是今日的镇国公主,孟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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