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节 月色如水(二)(2 / 2)眠梦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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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如卿看着温柔的银色月光,忽然间便想起两人在莱洋时,也曾这样坐在盛月楼的楼顶上赏那一轮初春的满月。

那时候的慕云深,与自己的关系,只是比陌生人多一丝羁绊罢了。他飞身跃上楼顶时,与自己的距离恰好便是三尺左右,是一个无论何人都不会感受到被冒犯的安全距离。

而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余。风能带起他宽大的袖摆,上好的柔软织锦轻柔地拂过她的手背;而她的、如花般在脚下铺开的襦裙裙角,也能时不时地随着风掠过他的靴面。

她能清晰地闻见他身上清冽而冷的雪松香。

很淡,但却是她喜欢的味道。

饶如卿从怀中取出了白玉箫。

薄薄的白玉壳下是拼接的钻石,日光下它璀璨炫目,而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无论是这清透的箫还是屋脊上坐着的这两个人,都染上了一层朦胧。

饶如卿将箫掂在手心,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拨弄着一头的红穂,打量了它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云深便看着她,看着她良久之后竖起那根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的白玉箫,凑近了唇边。

他闭上眼睛,等待了许久,却迟迟未能听见箫声响起。

睁开眼,便看见饶如卿正有些迟疑地将箫重新横于掌中,似乎是……并不知道自己该吹什么。

他便笑了笑。

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过头去,望向那轮似乎离自己很近、伸手便能触碰到的圆月。

饶如卿在将箫递至嘴边时,确实是想吹一曲的。

无数的曲调从思维深处涌上来,她一首首去想,却哪一首都不满意,总感觉它们都与此情此景、她的心境有着微妙的距离。在某种意义上,她也能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既然没有合适的曲子,那便不如不吹。

屋顶上陷入了沉默,没有人说话,却并不会有丝毫尴尬或是不适。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再一次带着深秋的凉意吹来时,饶如卿听见了慕云深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不同于往常,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我的名字,是我爹给我取的。”

饶如卿转头看向他。

他的目光凝在很远的方向,整个人显得有些放空:“我出生时没有即刻取名,母亲去世,整个祁王府手忙脚乱,根本顾不上我。”

“后来,母亲出殡之后,阿翁(爷爷)要给我取名,却被阿爹拦下了。一直等到我满月那天,他看了我许久,终于说了句‘云深不知处,便叫云深吧’。说完这句他本想离开,却最终顿了顿,又给我取了小字‘殊觅’。”

在这个时空里,“云深不知处”这句诗竟是出自祁王慕怀离吗?饶如卿看着慕云深的侧脸,有些混乱地想着。

慕云深还在继续往下说。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缥缈的味道,又带了一丝淡淡的寂寞和伤悲:“后来长大了,我才慢慢理解这个名字的意思。他……真的很爱我娘。”

茕茕孑立,形单影只。这世上最爱之人已经阴阳两隔,想寻却不得,一缕芳魂,云深而不知何处。至于他的字……也是怀着寻觅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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