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穹一夜未睡,他没有去梅林惊扰已经睡下的众人。而是同长金一起从地牢出来后,一起在长吉厅空荡荡的的院子中的石阶上坐下。
他没想到那个人竟与巫旬认识,心里不免惆怅,所有的事好像刚刚又些平稳的水面又要惊起波澜。
“这倒是令人意外。”
长金在他身边坐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坛子酒递给他。
他:“我反正挺意外,没想到那个巫旬竟然跟那个跟紫光剑失窃有关的人相识。还是他师兄!反正我不信。”
覃穹结果他给过来的酒坛子,并没有立马就揭盖而饮,而是拿在手里,问道:“我倒是觉得不信不校”
他到:“看他方才紧张不已,若不是亲近之人,又怎又在我们面前失态。况且,他甘愿与他一同被关在那里,可见交情不浅。”
长金承认,从这一点看来确实如此。
他:“可这该怎么办呢?我还以为他跟咱们算是一路的呢!他那么费心费力的救将军,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盗取紫光剑的人。”
“我何时他是盗剑之人?”
长金意外道:“看你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
覃穹这才揭开了酒坛子上的那层红盖,他看着这一抹绿色也没有的院子,:“他若是盗剑之人又为何会留在这里?又何必多此一举救白翳?我们并未派人紧紧的看守他,虽然一开始不放心安排了人手,但要逃走他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他到:“我只是一想到这样一来,若是与那个人无关我们费这么多时间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的怀疑盗巫旬头上呢!”长金哈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我倒宁愿浪费了力气。”
他转过头对覃穹到:“至少这样将军不会伤心。”
覃穹笑到:“这倒也是,白翳看起来很中意他。不管怎么,他救了她,也就是对我们有恩。”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又递还给长金。
“我,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坛子好酒的?”
“这个嘛,秘密。”
长金接过来大喝了一口,两人看这随处都有人把守的院子,全无睡意,便相视一笑,干了剩下的酒,在这冷月之下的空旷之地比划起拳脚起来。这一夜的长吉厅,不时传来两人痛快淋漓的笑声。
已将明,春寒甚重,鱼落江的水雾在这个时辰正是最浓的时候,整座落江城不论南北,皆笼罩在白色之郑刘维邦刚从南岸巡视回来,他站在城墙之上,眺望着落江城的点点零稀的灯火。只有在这种时候,这繁华的落江城才稍微有了些许宁静的模样。
远处的两岸灯火稀稀疏疏,便是那些彻夜欢愉偷得浮生终日闲的人,这时候也是各归了个家。他曾想,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众生的醉生梦死。是这乱世之中的一切荒唐导致了他们纵情声色不可救药?还是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不过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无可指摘的借口?
他曾奋发图强,也曾落为草寇。不管是身在福贵还是苟活于低贱,都不曾找到答案。后来从军,也亦不能给他一个想要的结果。不过,跟随者风餐露宿,与风沙号角为伴,他至少不觉得像从前那般孤冷无援。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或许没有知己,但一起出生如茨人总算是遇到几个,也觉得幸运。不过他不是那种容易昏了头的人,所以,不管什么请况下,只做好自己该有的那份。对于彼此之间的交情,他亦是抱着“世事非常,终有其时”的态度。
长金他们几个总是笑他活脱脱一个无欲无求的石像脾性,应该入了佛门,可是,佛会杀人吗?
他不知道。或许这种世道,不管身处何处何境,也不管遇到如何光怪陆离的人事,佛都是一视同仁的吧。至少,他是不愿意插手凡尘的纠葛,只愿站在高处,一袖清风明月,独照己身纯净的。
几个时辰前,他巡视南岸,又遇上了活人失踪的来报。带着人苦寻许久,他会手下的人找到了那个宛若风干,形容枯槁的尸体。
像之前的几次一样,为了避免引起慌乱,他们立即将尸体运走,对称其失踪,巡查未果。
这个命令是白翳吩咐下来的。他只照办,并无异议。
但前几次都是白翳亲自前往调查,这一次却只有他一个人。倒不是刘维邦觉得自己不能处理这种事情,只是眼下再发生了这事,白翳有重伤未愈,之前看覃穹的模样,似有要事,他便犹豫了要不哟啊立即将此事告知。
到底,这种事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个人是觉得算不上紧急,但换一个角度谈,这却又是一条人命。白翳,人命关。
人命关又如何?这种事道,人命却是最不值价的。
他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决定还是等白翳伤好了再谈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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