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宁熄闻言,不由垂眸轻轻笑了一下,没再多言,顺着人流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文武百官分为两班入朝,文官由左掖门入,武官由右掖门入。
两班人在金水桥前等候片刻,鸣鞭声再起,各按次序过桥,诣奉天门丹墀,文为东班,武为西班。
天色蒙昧,晨光熹微。
遥遥丹陛上,少年天子身着冕服,坐于金銮宝座之上。
朝中就此次春闱舞弊之事再次展开讨论。
刑部尚书汪明义出列,他虽已年近六十,声音却是底气十足:“禀陛下,之前臣与同僚查出,涉及今科舞弊的试卷中,除了墨卷对换外,还出现了墨卷与朱卷不符的现象。臣以为,参与誊抄墨卷的官员也需严加审查。”
元?还未说话,便有几位朝臣出来附议。
监察使亦手持笏板,出列附和,“臣以为汪尚书所言极是。尤其是参与调查此事的苍大学士,她亦曾参与墨卷誊抄。为了公正公平,她亦应当接受刑部审查。”
苍宁熄闻言,微微一顿。
对于监察使的话,她早前便隐隐有所察觉。
那日审查时贺廉直接将她从疑犯中排除出来,她除了有种被信任的喜悦外,也察觉到,早晚会有官员对此提出异议。
不过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并不担心审查。
只是,她也担心过,此事重大,幕后人手眼通天,自己很可能会被推出来,当那个替罪羊。
元?没想到会突然提到苍宁熄,眨了眨眼,道:“苍大学士为人正直无私,朕相信她不会参与此案。”
苍宁熄敛眸。
“苍大学士曾救过陛下性命,又常常为陛下讲习,陛下偏袒她,情有可原。”监察使不为所动,“但为了朝堂公正,陛下更应当下令审查苍大学士。”
元?不由有些踌躇。
入刑部进行审查,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儿的。
他与苍宁熄相处日久,对她的为人也有了一定了解。
他相信她。
他还相信,贺廉也相信她。
元?不由看向贺廉,希望贺廉能想出办法,好让苍宁熄不必被审查。
贺廉似有所觉,手持笏板,施施然出列,声音清朗醇厚,好听得不行,“陛下,臣亦认为,也应当对苍大学士进行审查。”
元?惊诧莫名。
武官队列中的秦峥也忍不住看了几眼贺廉。
苍宁熄闻言,反而几不可觉地舒了口气,出列道:“臣一身清白,不惧审查。臣自愿入刑部接受审查,以证清白。”
“臣以为,”贺廉琥珀色的眸子半掩在长长的睫羽下,“苍大学士是此案重要案犯闻龄的墨卷的誊抄人,须得更加严审。不若将苍大学士暂押于天牢。”
天牢是专门关押重极罪犯的,比起刑部,只有更苛狠的。
元?不知道贺廉在想什么,但此事已被朝中大部分人提出,他也不好执意拒绝,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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