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一心召唤的秦簪又在夜里出现,叫常余怎能不欢喜。
秦簪却还有些怨气,挤兑常余道:“嫌我吓着你了么,还是嫌我长得丑,干嘛这样看着我?”
昨夜这榆木疙瘩着实把秦簪给惹恼了,一腔心意无处诉,回到遴甄坊后委屈地好好哭了一场,等情绪发泄完后心情稍定,忽然想到常余是不是情窍不通,没有领会自己的心思,如此一想,眼前又幻映出他那呆呆傻傻的样子,自己也不觉笑了起来。
可转念又想到竹声,常余这混球竟老实不客气地收了去,显然是心里有了那丫头,难怪对我如粗触,想及此处又钻了牛角尖,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一晚上昏昏沉沉笑笑哭哭,直到光大亮才稳定心神。白日里坊内事务缠身,没了空闲,倒让她少了些胡思乱想,可一到傍晚事毕,常余又钻进脑子来了,搅得她心神不宁,二更里,再也耐不住相思,拿了件东西直奔黄石山。
常余忙不迭地解释:“没没没,你哪里丑了,我是没想到你还会来。”
“可是嫌烦,觉得我挺讨人厌的?”秦簪听错了味儿,又有些上火,“如是那样,我把东西送到了立刻就走。”
常余慌得手足无措,额头挤出一层汗。自己思量了一整再次见面如何向秦簪道歉,可当真见了面,事先组好的词句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他只是把手摆得如得了风症一般,嘴里只会“没颖两个字。
秦簪看他样子实在愚笨,心里又急又想笑,费了一日的心绪,若再赌气走掉,实在不值,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把手中物递给常余。“昨夜听你上星位好定,但地位上的铜爵难找,我便回坊里找了此物,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常余见秦簪不悦,知是自己又惹着了她,心下更加拘谨,他伸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见手中一根木杆有三尺长短,一头套着一个铁圈不明用途,于是问道:“秦……秦姑娘,这是做什么用的?”
秦簪看着他样子滑稽,忍住没笑出声来:“这是寻金圈,一个大矿主送给坊里姐妹玩的,这东西对金属物件极为灵敏,是用来勘探铁矿铜矿的,你那什么爵不是铜铸的么,等你找好了大致方位,用这个周围一探不就知道踪迹了。”
常余心中传来阵阵暖意,原来她非但不生自己的气,还时时记挂着自己的事,更披星戴月专程来送寻金圈,只是不知她是惯常如此重待朋友,还是对自己别有情意。
常余杵在那里愣神,秦簪不知他在想什么,催促道:“东西有了,还不赶快试试好用不好用!”
常余回过神来,略显腼腆,带着秦簪来到一片空地,请她一旁稍候,自己展开黄金仪测算起来。秦簪看了一阵也不懂门道,干脆找了处干净地方坐下来,痴痴地望着常余,不知不觉被他专注的眼神和熟练的手法迷住。
常余测算好方位,回头欲叫秦簪起身,看她又紧紧盯着自己,眼神一慌,颧上一红,又不出话了。
秦簪轻声问道:“我在这里不碍你事吧?”
常余忙道:“哪里碍事了,不打紧不打紧。”
秦簪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想……想和你多呆一会……你不会……不会介意吧?”话到后来已是细若蚊蝇。
常余离着远没听清楚,楞乎乎地问她什么,秦簪羞得哪里敢再,只道:“你先忙吧,不要管我。”心下决定只要常余不赶自己走,就厚脸皮陪他熬一夜。
常余道:“我已找好了方位,咱们这就过去试试寻金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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