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彩霞万道。
金色的晨光将黄石山灰黑阴沉的山影长长地铺盖在逍遥池上,湖水不起波澜,百顷镜面没有半丝风吹过,湖心偃洲野声杳然,自然万物都似心谨慎地躲藏起来,生怕露出行迹招惹到洲上的恶煞,唯有旌旗招展的星月坛人声嘈杂,灯火通明下人头攒动,官吏工匠们在为祭大典作最后的准备。成荫的树木遮挡住晨光,夜尚未远离,光明仍需等待。
逍遥池南岸冲升起一根紫色的烟柱,有眼尖的玄甲营将士瞅到了,觉得烟柱有些蹊跷,立刻向上级汇报。驻守星月坛的玄甲营统领何富贵登台了望,朦胧的清晨里看不清紫烟升起之处的情况,不过今日乃是皇帝祭的大典,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何富贵立刻派出一队斥候,出洲上岸,去仔细探查一番。
三名斥候才下了连接双洲的曲桥,路前方已能看到乌泱泱一群散兵涌向岸边,定睛观瞧,一队仪仗兵歪了礼冠扯了吉服,张张惶惶似丧家之犬,再看他们身后,同自己同样装具的玄甲军丢盔弃甲浑身血污,推着赶着身前的仪仗兵溃逃。
斥候立刻做出反应,先差一人回洲报告何富贵,余下两人分开人流,抢到玄甲军身前,不用问,溃兵已先扯着嗓子喊上了。
“颖王反啦!颖王反啦!太子爷跑啦!”
回洲报信那斥候简明扼要的将前边发生的事情报告于何富贵,他当机立断,军令发出,一个千人队迅速在星月坛南集结,正要出发,冷不丁脖子一凉,视线翻滚着跌到地上,最后一眼看到了自己没了脑袋的身子和拎着血刀的副手。
就在金色的曙光点亮偃洲最高的一片树叶时,星月坛前绽爆第一朵惨红的血花,紧接着,诡异凄丽的血花遍地盛开,青白的星月坛被血花蚕食,终于被染成深红,一众工匠、监吏、军官悉数被清洗干净。
一股棕灰色的洪流在一个白点的率领下,迅速将偃洲上的灵魂尽数吞没,只放过了黑盔黑甲的玄甲军与皮胄裘冠的忒渠人。洪流如水银泻地,迅速涌过九曲菱桥,一头撞进被斥候们稳在岸边的溃兵阵中,血花四溅残吱飞舞,惊骇莫名的败兵们几乎连惨叫的勇气都失去了,睁大散乱的双眼与眦裂的嘴,一层一层消失在人世。
棕灰色洪流砍瓜切菜一般终结了溃兵,速度不减,直向永安门推进,身后忒渠精骑与换了将领的玄甲军紧紧跟随。
地动渐起,闷雷滚滚,于战登城眺望,见黄石山内腾起浓密的烟尘,紫色的闪电在烟云中窜来窜去,也不知山中发生了什么剧变。正在出神,士兵急报敌情,北面官道上烟尘起处,一队骑兵疾奔而至,看其号服十分怪异,也不打旗帜,一时辨别不出番属。回头看,皇城内黄色烟柱还未升起,颖王逼宫尚未成功,自己务必坚守永安门,不叫任何搅乱大计的军马通过。
“赤锋营听令,搭箭!”
八百凤凰将士抽箭搭弦。
骑兵更近,身后烟尘稍散,隐隐可见黑压压的步骑遥随其后。
“张弓!”
八百支箭簇斜向指,咯吱吱弓弦怒张。
为首敌将人马雪白,身周簇拥着二十余骑赤红色的骑兵,身后两百余骑非棕即灰,人人手持两柄圆月弯刀,寒光四射。
“放箭!”
弓弦铮鸣,箭矢如蝗射出,上聚成一只以箭为羽的玄鸟,冲到半空后翻身俯冲,冲火速靠近的骑兵凶猛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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