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王都钟玄城的一场政变,发动者皇三子赐神武大将军颖王高犁文,他实际策划的是一场宫变,外不至钟玄,是以让他担忧的不是十万钟玄卫,而是兵力稍强于己方的御林军北营玄甲军与内卫鹅毛卫。这其中的关键节点便是永安门,只要永安门不失,被关在逍遥池畔的玄甲军就进不了城,皇宫里边他所率领的赤锋军精锐和武林豪杰便能控制住鹅毛卫,进而夺取大宁朝真正的权柄。
然而永安门很快便失守了。
看着城外玄甲军与忒渠精骑一拥而入,再看看身边浴血死战的百十名赤锋将士,于战心中一苦。恐怕这是自己从军以来遭到的最最严重的失败了,虽损伤人数远少于北征时的任何一场会战,但永安门这个战略要地被夺了去,敌军兵锋将直接威胁到颖王的侧背,若是宫中速度稍慢,这些年来的苦心“捕蝉”的“螳螂”,今就要被身后这只“黄雀”毁了。
于战不是愚将,心肠也不软,在快速地权衡利弊之后,他当机立断,传令残兵择机撤退。自己飞身跳下城墙,半空中对准一名忒渠骑兵一脚踹去,骑兵栽下马鞍死到地上,于战则稳稳地坐上马背,一振缰绳,跃马冲出敌阵,朝皇城疾奔而去。
永安门内的英招妖军与忒渠精骑迅速聚拢,由一队玄甲骑兵带领追赶于战。
于战骤马狂奔,不一刻临近北承门。北承门的千斤锁已经坠下,门是肯定走不通的,于战猛地向马臀抽了两鞭子,战马先是急蹿两步,待看到前边紧闭的城门后立刻停蹄。于战早已做好准备,趁着战马急停之势,起身在马背上奋力一跃,借着冲劲在皇城的砖缝处连步蹬踏,竟效仿白毛英招的方法翻上了三丈高的北城门头。
脚踏城头之时,身下同时传来一记闷响,原来是那匹战马终究收蹄不住,狠狠地撞在了城门上,被黄铜门钉折断了脖子。
城头上,颖王五虎上将冠字“勇”的毋丘贝将军老远便认出了于战,见他单骑疾驰而来,不言自明,永安门已经失守,自己镇守的北承门撞上了风口浪尖,皇城城墙远不如钟玄城墙坚固,然而这已是皇城的最后一道屏障,非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北承门不开。
于战又累又急,话已带了喘:“永安门已破,敌军赌诡异,速令你部军马准备火油!”
毋丘贝与于战齐名,二人搭档已久,也不多问,立刻下令将马道上备着的火油运上墙头。
官道北边烟尘大作,敌军瞬息将至,于战献策,叫赤锋军将油瓶尽数在外墙上打碎,再以火把点燃。一时间,北承门左右城墙十丈宽处燃起了熊熊烈焰,翻起了滚滚浓烟。于战再请守军箭弩上弦,别管来者是何物,只管往脸上招呼。
眼见近千名敌军冲来,城头上六百名赤锋军微微兴奋,都想看一看到底是哪部人马能打得于战大将军单人独骑逃遁。然而敌军冲到北承门外十字路口时并未再向前冲,而是猛然左转,片刻后只留下了满地的烟尘,城头上看呆了六百勇士和两位大将军。
毋丘贝以目问之。
于战忽然跺脚:“东清门!”
东清门毗连东宫,原本就是玄甲营的地盘,此刻虽然被赤锋营控制,但有生怪力的英招妖物助阵,那里一无所知的六百守军必然不担于战二话不,飞身跳下城墙,拉直线飞檐走壁向东清门奔去。
毋丘贝一面急拨三百赤锋军沿着巡墙道速往东清门救援,一面派人火速进宫禀告颖王。
刚送走众人,皇城北门前官道上再起烟尘,三千余名玄甲军步伐齐整,轰隆隆撞向北承门。毋丘贝下了死志,叫亲卫抬上来他的镔铁长戟,绝令手下三百赤锋将士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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